「紅殤並不知道人沒變,但是靈魂已經不同了。他愛緋玉,哪怕那個緋玉不殺他……夜溟,你能想象,你最愛的人與你猙獰相對,甚至對你施盡毒手麼……」
直到今天,緋玉一想起當日之前的緋玉對紅殤說過的那番話,而紅殤心甘情願的引頸待屠,仍舊心如刀絞。
夜溟的眼角不禁顫動,心口的舊傷沒由來痛如新傷,眼看著緋玉傷心落寞,眼看著她焦急憂心,親耳听到她問……但那問話中的目的,不是他……
「我能。」
「你不能,我也不能。」緋玉木然否定,「夜溟,按理說,我該不顧一切沖出去尋找他,按理說,我如今應該急得發瘋,按理說,我應該……」
緋玉的聲音剛剛略有些激動便戛然而止,繼而又變得落寞,「但是,我什麼都做不了對不對?我就像只籠中鳥,沒有自由,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目光之下,這是我用來寬慰自己的理由……夜溟,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能做什麼?」
緋玉的言語極其混亂,但是夜溟听明白了。
正當夜溟欲要說話,緋玉那近乎自言自語的聲音再度響起,「夜溟,或許,並非是你歷劫,而是我歷劫。
之前十幾年,我過得順風順水,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但是得到這一切需要付出代價吧,或許,現在就是代價?
你知道麼?我不是不恨,不是寬容,而是不會恨,十幾年來從未有什麼事教會我恨。從來沒有壓力的我,沒有追求沒有向往,對什麼事都不用心不在意,他們說我人格不健全。
我曾經無數次告訴自己,要為紅殤做些什麼,可是……我……我對不起他,我懶……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一腔看似痴言怨語,一番看似只是緋玉瀕臨崩潰之時言之無物的話,旁人听了興許不明白,但是夜溟,明白。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廂情願,想要給緋玉最好的生活,想讓她今生不經歷挫折磨難,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