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玉的表情異常痛苦,額頭已經冒出了汗,身上的傷口這一時間仿佛又在疼,又似乎……又在流血。
她不能恨夜溟,她答應過他,但是,她沒有想到……
「騙你的。」
三字落地,砸得緋玉一時間回不過神,直到看向夜溟那略帶嘲諷的面容,心中狂烈的跳動,不可能就此平息。
緋玉站起身來,清冷的眼中已經沒了方才陪笑,「夜溟,你可否能分清,什麼玩笑開得?什麼開不得?」
「當然知道。」夜溟冷笑一聲,任由身上的錦被已經滑到了腰際,白發披散了整個後背,這一次,卻沒能遮掩他臉上的自嘲,「我如若真的對他做了什麼,會報仇的人是你。我如若真傷他,你不僅會恨我,還會毫不猶豫替他手刃仇人。」
「夜溟,別這麼說……」
「那我呢?他傷我,你可曾替我向他討回個公道?」
夜溟抬起頭,微仰下顎,那如騰飛一般的眉眼,第一次……第一次在緋玉面前有了質問。
他在質問緋玉的不公平,他在質問,為何付出的人反被傷,為何傷了她的人反被她無理維護。
緋玉也是第一次見到會質問她的夜溟,長久以來……是,夜溟從未向她索取過什麼,他凡事為了她著想,幫她度過一次次的危機。
當紅殤出手傷了夜溟,她也只當是紅殤的遷怒,或是她的疏忽,從未……從未想過,要替夜溟向紅殤討個公道。
什麼時候起,夜溟對她的付出,她早已理所應當……
「對不起,我……」緋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錯了的事,如何去解釋?
「緋玉,如若想讓紅殤活著,就別再愛他。如若不想被他終有一天殺之而後快,就離他遠些。他離了你,不會死。」
「為……什麼?」緋玉失神問出一句,她不覺得夜溟是在開解她,甚至,不似像從前,是在替她指明道路。
「因為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