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在御書房外,自剛下了早朝起,一直等候至傍晚。
皇上與眾大臣在御書房商議國家要事,廊下必是不能站人的,被傳召等候的人只能遠遠站著,決不能離開。
白沐一身白衣看不出什麼,但頭發上已經沾滿了雪,鬢角也已經泛白。眉毛上掛著霜,睫毛上墜著冰,化了又凍住,凍住了又化成水。
在門前將身上的雪抖落,略微整了整儀容,這才躬身入內,一撩衣襟跪在地上。
「白沐,近日來各地上奏官員不力的折子頗多,可是因緋玉不在?」
白沐跪在地上俯了俯身道︰「啟稟皇上,緋玉常年不過多插手北營司閑雜事務,北營司辦事疏漏,白沐難辭其咎。」
北宮墨離陰郁的眼中泛起一絲不悅,端起一旁茶盞,發現茶盞中的茶早已涼透,與他指尖一般冰冷。一抽手,茶盞飛出,直摔在白沐面前,茶盞粉碎,濺得白袍之上星星點點的茶漬。
「白沐,你乃太後一手教誨,朕一直以為,你明白朕的意思。」
白沐挺身跪著,臉上仍舊溫潤一片,波瀾不驚,「皇上,白沐不敢擅自揣測聖意,但北營司之事,實不能怪罪緋玉。
恕白沐直言,緋玉自從北辰回來,身心受挫,就連紫瑛也說,長此以往恐怕落下頑疾。
故而,北營司哪怕有些許大事,白沐也不敢讓她憂心。紫瑛曾言,緋玉曾在多年前便身體虧空,若是再落下頑疾,恐怕性命有憂。」
一席話,听得北宮墨離眉心緊緊皺起,壓了壓心中波瀾,沉聲道︰「怎能如此嚴重?」
「皇上有所不知,緋玉不欲讓皇上憂心,此消息已封口多年。此次緋玉遠赴行宮,確實傷需調養,已經逼不得已。」白沐再次危言聳听道。
北宮墨離一張臉已經暈黑如墨,隨即又略微舒展了些,「白沐,此前朕得消息說,緋玉欲通敵叛國,北辰一事,你如何看?」
「白沐以為,消息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