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衣老者木然良久,從來都把名譽視為糞土的他,忽然在知道自己原來已經掛了一個顯赫的身份,而且整整有百年了,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更重要的是,他等于受到了牽制,和風掌門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風兄,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岸上長老這個身份有些不妥吧?況且長老這個身份太顯赫額,我恐怕承擔不了。」沉思良久後,葛衣真人才又說道。
「為什麼不妥,又有什麼承受不了的?你葛衣老兄完全有這個資格,先不說在一百年前你就是上清會的頭魁了。紫蕭仙長的忘年之交,蓬萊散人的知己,修道三百年的精神道行。無論哪一個身份,都足夠了。」
「你這樣做,是擺明了陷我與不義,修道之人向來都是淡泊寧靜的。對于玉虛勝境的事,我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風兄,我還是一百年前那句話,不要把一切都看的那麼重,有生于無,最終又歸于無。在繁茂的花朵,最終還是要腐爛于泥土之中,這是自然的長道,這是萬法的規律,得到了這個也就是得道了,得道成仙,元神徹底月兌離肉身,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以游于無窮,視為逍遙。你為什麼偏要執著于眼前的這霧中花呢?飛升仙界後,這一切又還有什麼用?」
風掌門笑了笑︰「一百年了,葛衣老友其他方面我都很欣賞,但就是在這個問題上,我始終是不敢苟同,我和你不一樣,你走的是虛無主義的修道之路,而我走的卻是實際觀的修道之路。你說的那一切是很美好,但是卻離我們太遙遠了,有多少人修道多年,結果卻是沒有飛升仙界,死于自己的衰老。所以我也看的很開,修道不能放,世俗也不能放,這些都是我的道。」
葛衣真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旅途勞累,葛衣老友還是早點歇息吧,一切的事情,閬風都會為你安排的。」風掌門笑了笑,拂袖而去,只是留下了一句富有深意的話︰「不僅僅是為了我閬風,也是為了你葛衣老友,元始天尊的尸解後的仙身,以及那些珍貴的修道功法,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在客房里,關上門,放下了金絲紗簾,張風看著蹙眉沉思的葛衣老者,問道︰「老先生,你為什麼這麼發愁,不就是做個名譽長老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葛衣真人搖搖頭,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喝了借口,然後緩緩道︰「風掌門這個人,看來我以前是小看他了。」
「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