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花無搶走的狐皮並非媚儀從耶府帶出來的那張狐皮,在大黑看到之前就被白塵調換了,藏到了這間密室。果然,白塵是狐狸精,那狐皮就是他前身的皮,如今他死而復生,卻仍將那張皮看得很重。
若狐皮在媚儀身邊,白塵就可以通過狐皮知道她在哪里,一旦離身,白塵也很難找到她的行蹤,灝瀛顯然知道卻不透露,用一種賣弄的口吻說︰「她的行蹤陛下了如指掌,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正親熱著,你這個外人就不要摻合了。」
白塵冷哼一聲,向入口走去。灝瀛迎著他的面說︰「這就要走嗎?就不想多回憶一下?當時我是怎麼一刀一刀剝下你的皮,那可是我最完美的一次手法。」
「多謝提醒。」白塵很從容,從灝瀛的身邊雪一般飄過,「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
陰風卷著陰聲而過,灝瀛嘲笑的表懷驟然消失,「你吃了多少法師的心?」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如果能吃到你的心那就更好了。」漆黑的暗道傳來白塵陰森的笑聲。
原來,這間密室就是白塵死過一次的地方,他前身的皮是被灝瀛親手剝下來的,兩人之間可謂深仇大恨,但白塵顯得很鎮定,並不急于報仇,或許他還沒有能力報仇。
因為耶羅要白塵活著,所以灝瀛不能殺白塵,也不能做耶羅命令以外的其他事情,所能做的只有盯梢而已。
走出密室後,白塵在圍著紅色簾帳的床榻前停留了一會兒,目光幽幽地穿透進去,同時臉上浮現一絲不經意的笑。他的身影映在簾帳上,亦如二十年前媚儀在新婚的第二天所看到的那個影子。
這里原是當年的將軍府,白塵所看的便是那時媚儀裹著被子張望他的地方,他臉上的笑顯示他正在回憶那一幕。
「你就是那只白狐嗎?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嚇不到我的,你是妖精,我也是妖精,要是不信的話,你把我的衣裳扔進來,我出來和你比試。」
「不許偷看!」
那時的媚儀第一次與白塵說話,緊張而又俏皮的聲音一直留在白塵的記憶里。
從夜空俯看,將軍府座落在京城的東邊,與耶府遙遙相對,府中是一片人去樓空荒涼景象,更不知何故,門上貼著封條,門前積了厚厚一層落葉。
一道白光飛出將軍府,流星般劃過夜空向著耶府而去,緊跟著是一團黑氣,尾隨著白光,那時,天邊露出了一點魚肚白。
白光落地的剎那白塵顯形,徑直推開面前的門走進去,屋里很暗,但見兩道幽綠的光緩緩移動,停下時四周陡然亮堂起來,原是一間比將軍府的密室還要大的密室。
密室中間擺著一張冰做的床,床.上蜷縮著一個怪物,上半身是女人身,下半身是蛇身,周身被寒氣包裹著。白塵面帶冷笑走過去,問︰「他還有什麼秘密?」
那怪物抬起頭來,臉比雪白,嘴唇發烏,眼楮修長卻有一些混濁,眉心還映著一顆烏黑的痣。雖然如此,還是能看出那是清梅的臉,似乎她的壽辰儀式還沒有結束。
「你真夠大膽的,敢到這里來。」清梅嘲笑白塵,嘴里吐出一絲絲黑氣。
「他還有什麼秘密?」白塵不理嘲諷,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呵呵……」清梅妖媚的笑起,下半身隨之扭動,同時不自覺地挺胸,展露那一對渾圓,「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奈何?你是斗不過陛下的,要不是因為江妲兒,你連復活的機會都沒有。」
白塵來到冰涼的床前,冷冷注視著清梅,一面用他縴細柔滑的手在清梅的蛇身上撫模,清梅立刻發出吟聲,呈現饑渴已久的狀態,「不要踫我!」
白塵卻我行我素,滑動的手指帶著魔力般使得清梅越來越來亢奮,以致于語不倫次,「可惡……不……不要……啊……要……快……」
「說出來我就讓你痛快。」白塵湊近清梅,眼神勾人,聲音也很勾人。
「陛下……在……」清梅斷斷續續地說,興奮到兩個眼珠子幾乎玻璃球般要被擠了出來。
「你未免太心急了吧。」灝瀛的聲音陡然傳來。清梅嘎然停住,呈現驚恐之狀。
白塵只好收手,帶著懊惱的表情轉過身,差一步他就知道耶羅的去向了,也就知道了媚儀的去向,「那麼你來告訴我,他那麼厲害,還怕我知道嗎?」
此前那團跟蹤白光的黑氣便是灝瀛所化,此刻他再度出現在白塵面前,身上多出了殺氣,「我可沒有陛下那麼大度,你要再踫我的人我就宰了你。」
「那就動手吧。」白塵淡淡然並無殺氣,一副胸有成竹之態。他身後的清梅重又蜷縮起來,盯著他的背影發呆。
灝瀛上前幾步,傲慢地昂起脖勁,臂膀上的肌肉跟著鼓了起來,衣袖快要被撐破,「我這就成全你。」
「大人!」突然一道藍光降落,竹桃出現在灝瀛的面前,「你要是殺了他,陛下不會饒你。」
灝瀛的眼楮剎時冒出兩團驚悚的紅光,隨即竹桃一臉掙扎的表情,接著灝瀛捏住她的下巴,陰狠地說︰「你和這個狐狸精一樣放肆!竟敢拿陛下壓我!」
「我不敢,我是真心為大人好。」竹桃竭力辯解,而那張漂亮的臉蛋已走了樣,痛到五官都擠在了一堆。
「你做過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陛下得知你猜會怎樣?」灝瀛的手捏得更緊了,那張完美無缺的臉顯得暴戾之極。
白塵冷眼瞧著,忍不住譏諷︰「世上最冷血的就是你們這類,連自己的同伴都可以這麼殘忍,可你別忘了,你偉大的陛下是不會容忍你毀了他的祭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