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後 第八章 放燈佳節(下)

作者 ︰ 閑碧落

「對對,你瞧哀家年紀大了,這忘性也跟著大。竟連麒昶是歆月的親姑母都忘記了!」太後樂呵呵的看著歆月,對她的容貌贊不絕口。一眾妃嬪也跟著附和著。

「皇祖母謬贊了。歆月愧不敢當!」華歆月整了整衣衫,向皇帝皇後施禮。「歆月見過父皇、見過母後。」

「好孩子,快快起身吧。」皇後伸手扶起了她。一旁的皇帝對她也是一臉贊賞之色。

她又走到鎮江王與王妃面前,「歆月見過父王,見過母妃。」

「好,歆月真是長大了,越來越出息。」鎮江王的眼楮有些濕潤,歆月的長相與妹妹真是太過相似,讓他想起了許多舊事。

「來,月兒丫頭就坐在哀家的身邊。一家人哪來這麼多禮數?」太後對歆月真是橫看橫喜歡,豎看豎喜歡。華歆月也不拘泥,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太後的身邊。旁邊就是皇帝皇後。

這樣的位次,讓一眾妃嬪公主生生的吸了一口涼氣!這下哪里敢怠慢?一個個舉杯前來向她套關系。

按理說,歆月是小輩,應該給一眾妃嬪請安。

可是,護國公主是什麼品級?那在後宮里地位可是只比皇後低上半級而已!

能夠參與宗廟祭祀又是什麼待遇?那可是連皇後都難以參加的最高儀式!

鎮江王的眉頭略微皺了皺,歆月丫頭一向謹慎低調,今日這是怎麼了?

這與帝後平級的座位,她怎麼敢坐?

端坐最主位旁的華歆月,眼楮淡淡的掃過玉壺池下方的一隅。

只見那邊坐著的人,手帕絞了又絞,牙齒咬的極緊,一副不甘心的神色!

一只手搭在了那人的肩頭,眼神滿是嚴肅之色,頭搖了搖。

那人終于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轉成一副笑顏,拿起桌邊的茶品了品。

呵,你們就裝吧,看你們母女倆能裝到幾時!

華歆月嘴角微勾,妙語連珠,將一旁的太後逗得眉開眼笑。

皇帝皇後見歆月能博得太後歡欣,對她更是喜歡的緊。一隅那邊的人們個個臉上笑容緊繃,手帕幾乎要被她們的指甲戳個窟窿!

一頓飯吃的幾家歡喜幾家憂。華歆月毫無疑問是全場矚目的焦點。

又是吟詩、又是做對,太後女乃女乃興致一上來,甚至要讓她彈奏一曲。

縴縴素手輕撫古琴,一曲《瀟湘水雲》。映襯著夜幕,琴聲繞梁三日不絕。

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輪、撮、吟、猱,綽、注、撞。

曲中既有輕煙繚繞、水波蕩漾的優美意境,又有雲水蒼茫、壯麗迷人的景色。

最後一指商音作結,宛若怒濤洶涌的瀟湘水雲至此風平波息。

玉壺池邊寂靜無聲。

華歆月收起雲袖,大家的反應完全在她的設想之中。

就連師父和師兄在听完此曲之後,都好半晌回不過神來,更何況他們?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雪越國主放聲大笑,眾人忙回神附和。

「月公主的琴技可謂天下無雙!公主才貌雙全,真可謂我雪越國之幸!堪當天下女子之表率。」被邀的大臣們紛紛舉杯祝賀聖上,雪越國主聞言更是開懷。「賞!」

公公們念的賞單,華歆月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一雙眼楮緊緊盯著台下那對母女。

只見她們雖極力掩飾,卻也面如菜色。手緊緊地攥著。

心中大體有了數,華歆月粲然一笑。「謝父皇恩典!」

……

戌時。宴席已散。

華歆月坐上了鎮江王府的軟轎,回頭看了一眼雪越王宮。

剛剛,她已大體分清了宮中勢力。如今,想要扳倒那對母女,恐怕還要借助太後與皇後的勢力!不過,她還不急。待風旭國魏相一除,這對母女,也就該整治了。

正如秋後的蚱蜢,且讓她們再快活幾日。

後宮。錦蔚宮。

「哼!」粉拳重重地拍在梨花木的幾案上,一張麗顏已經被氣得扭曲。「這個鎮江王府的狐媚子,不就仗著是什麼無塵先生的徒弟麼?有什麼了不起?瞧她今日囂張的樣子!」

魏貴妃趕忙吩咐下人關上宮門。

「噓,嫣兒,你小點聲兒!」魏貴妃急忙捂住女兒的嘴。「小心隔牆有耳。」

「母妃,女兒實在受不了!我是雪越國的長公主,護國公主一餃原本就該是我的!如今,被那個華歆月生生奪去,嫣兒不服!不服啊!」華玉嫣氣得淚如雨下。

「母妃今日沒有听到父皇那些個賞賜麼?不就是彈了一首曲,不過是些伎子的把戲!華歆月會的嫣兒絕對不比她差!為什麼父皇和皇祖母眼里只有一個她?!」

「嫣兒!你越說越過分了!」魏貴妃的眼中多了些陰暗之色,她的憤恨絕對不比女兒的少。但終究是宮里的老人了,分寸把握的相當得當。

她是風旭國丞相的親妹子,被封為于寧郡主和親到雪越國來,本身品級就比當今皇後要高上一等。

只恨自己的肚皮不夠爭氣,沒有為皇帝誕下皇子,可是,她怎麼甘心自己的女兒連護國公主的名號都沒有?瞧瞧皇後那母憑子貴、洋洋得意的樣子!魏貴妃咬的牙根咯咯作響。

華歆月!眼楮泛起了殺氣,她定要誅殺這個小賤人!

……

與此同時,華歆月一行已經到達了鎮江王府。

「歆月,你今日之舉,意欲何為?」鎮江王雖然滿月復疑惑,卻也斟酌用詞。他知道,自己的這位佷女,絕不是魯莽之人,所做之舉定然有其用意。

「喔,這不過是敲山震虎的把戲而已。」華歆月挑了挑眉毛,她知道,舅父一定會對此有所疑惑。

「喔?敲山震虎?你的意思是……」鎮江王似有所悟,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舅父的信歆月已經看過了,既然要報仇,那就要全面一些。」華歆月的手握起了拳頭。「當年參與過害我雙親的人,歆月一個都不會放過。包括……那位美麗的貴妃娘娘!」

「歆月的打算是……放心吧,舅父一定替你看好她!」鎮江王已經了然。再次佩服于佷女的智慧。原來她竟是想逼迫魏貴妃自亂陣腳、鋌而走險!這樣一來,不論是魏貴妃做什麼舉動,都已經難逃一死!

若是雇凶刺殺歆月,那麼謀害護國公主之罪,足以滅她滿門。

若是她與風旭國的丞相兄長聯系……那麼……

鎮江王恍然大悟,原來歆月真正的高招在這里!

華歆月見到舅父的表情,微微一笑。「若是魏貴妃覺得憑她一己之力難以除掉歆月,就必然會修書求助于她的丞相大哥。到時候,我們只需在書信之中略加修改,叛國之罪,魏貴妃還能有什麼說的?」

「但是,我還不打算讓她這麼容易就死掉,比起我所遭受的痛苦,這樣的處罰太輕了!」華歆月閉上了眼楮。她的母後……死時不過雙十的年紀,如此大好的韶華!

她的一生最重的就是情。那一個月,夜夜呵護的雙手,輕吟的搖籃曲,印在額上慈愛的吻……

她滿以為自己這一世可以好好享受的親情,卻被這罪大惡極的兄妹倆生生撕碎!

還有那時風旭國都被殘忍殺害的、數以千計的幼童,渾身浴血的李將軍滿門……

血債一筆一筆,都在等著這對兄妹倆的償還!

絕不能讓他們這麼簡單的死去……她一定會讓他們真正的後悔莫及、彌補她這十年來夜夜不得安眠的痛苦!

------題外話------

跟落落聊聊天。親們喜歡什麼樣的劇情?親們覺得文文哪里不好需要修改?都告訴落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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