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大聲說道︰「小子,你敢打我!打我就是暴力抗法!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對上來扶自己的幾個城管叫道︰「扶我個毛!趕緊給我上啊!」
幾人得到命令後沖著楊風奔來,乾哥一看總不能讓這個市長一上任就掛彩吧,雖然他相信楊風的實力,但是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刮傷了也不太好吧!于是自己在那幾個人還沒來到楊風身旁沖了過去,一陣拳打腳踢,沒用一分鐘幾個人就躺在地上哀嚎起來,領頭的一看乾哥這個小矮個犀利的眼神,以及麻利的拳腳知道自己這回遇到硬茬子了!于是使出了自己的絕招︰「我告訴你們啊,你們這是暴力執法,打人是犯法的!毆打執法人員那就是重罪!你們就等著吧!」
乾哥才不鳥他們這一套,沖著領頭的小月復又是一腳,直踢得他往外吐酸水!乾哥可是深諳他們的伎倆,你和他們來軟的,他們和你玩硬的,你和他們來硬的,他們和你玩軟的,你和他們講道理,他們和你講法,你和他們講法,他和你們講道理!總之法和道理,軟和硬都是為他們服務的,老百姓永遠都是理虧者、違法者。
楊風沖著領頭的走過來,領頭的一看害怕的說道︰「我告訴你,你……你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就報警了嗎!」
楊風走到他身旁,笑著蹲從領頭的兜里掏出手機,然後命令道︰「報警!現在就報警!然後你你們城管局的局長給我叫來!現在!馬上!」說著把手機遞給了領頭的。
領頭的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現在突然一下子虛了,因為他從這個年輕人眼中看不到一點的緊張,只有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怕的「囂張」,他知道只有大人物才會有這份氣勢,他有一種要玩完了的預感,但還是按那個年輕人說的打了電話。
楊風盯著他打完電話,然後指了指他狠狠的咬了咬牙,然後就轉身往躺在地上的老大爺走去,這時乾哥已經蹲下來檢查老大爺的傷勢,看楊風來到,乾哥說道︰「只是點皮外傷,沒什麼打問題,包扎一下就行了!」然後對老大爺和老大娘說道︰「大爺,大娘,這位是咱海港市市長,您二老有什麼話就朝他說吧!他一定會換你們一個公道的!」
「大爺、大娘,讓你們受委屈了!我這個市長當的不過關啊!」楊風握著二老的手說道,從小爺爺楊忠仁就教育他,往上推三輩咱都是農民,所以千萬別看不起農民,看不起農民就是看不起自己的祖宗!楊風那時還不能理解爺爺的話,現在他握著兩位老農民的滿是繭子和裂口的滿經滄桑的手似乎突然之間明白了。
站在旁邊圍觀的群眾,先前以為只是兩個小青年打抱不平的呢,現在他們越來越相信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真的是自己這個城市的市長了,于是頓時猶如打了勝仗似的鼓起掌來。
老大爺活了一輩子今年七十多了,什麼世事什麼滄桑都經歷過了,就是剛才被城管的打也沒哭過,但此時握著這個年輕人的流下了兩滴渾濁的眼淚,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流淚,是被自己小三十多歲的混小子打的滿頭是血的憋屈還是握著這個都快能叫自己爺爺的父母官的感動,然後對著楊風跪下哭著說道︰「市長啊,俺們真的不知道在這兒賣菜犯法,俺真的不知道啊!俺要是知道的話俺就不賣了!」
「大爺,您趕緊起來!趕緊起來!您沒有錯!錯的是我們當官的!你放心吧我一定還您老一個公道!」楊風趕緊把老大爺扶起來說道,楊風很久沒有哭過了,或者說自從他懂事後就沒哭過,因為生活在那樣的家庭里,不湊合不愁吃,也沒有人敢欺負自己,自己怎麼知道哭是什麼滋味呢,可是現在他看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者跪在自己跟前,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
「俺家是赤河市鄉下劉家村的,離海港也就八十多里地,從小俺就有一個殘疾的兒子,兩腿都殘了,天天躺在炕上,俺和他娘伺候了他三十多年了,可是你不光得伺候,還得給他買藥治病!這麼多年,鄰居親戚能借的俺都借了,人家可憐俺老兩口,錢都借了好幾年還沒換人家也不要,俺知道人家那是不要了,可是俺都記在本子上呢,俺活了一輩子沒佔過便宜,俺想好了,就是俺死了不要棺材板也得把相親的錢還上!」老大爺說著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的皺的不成樣子的筆記本。
楊風接過來一看,上面歪扭七八的寫著「二狗家的︰30塊,小花她娘︰50……」好幾頁的賬,楊風是越看越心酸,所有的賬加起來也不過幾千塊錢,而自己以前在京城隨便一晚上在高級會所的小費都得好幾千,他小心翼翼的把賬本合起來還給老大爺。
老大爺繼續說道︰「俺是實在沒辦法了,俺和孩兒他娘在菜園子里種了些蘿卜、白菜,平常在集市上擺個攤賣點錢給孩子買藥,前幾天俺們村一個在海港打工的年輕人告訴俺說,這兒的菜才幾毛錢一斤,海港哪兒都幾塊錢一斤,你咋不去上那兒賣去啊!于是俺和老伴今天早晨二半夜三點就套上了驢車,拉著俺自家種的新鮮的菜往海港這兒趕,六點來鐘終于來到了,俺就像在村里那樣吆喝起來,俺知道俺不能坑人家,俺也沒要幾塊錢一斤,就比家里貴了三四毛錢,一塊錢一斤,俺這都是自己種的新鮮的蔬菜,剛上來買的很多,俺數著錢心里甭提有多樂了,這一夜的路沒白趕,多賺的錢給給俺孩兒多買好幾天的藥呢,那他那幾天就不用疼的亂叫了……」
老大爺在在那兒講著自己的故事,剛上來人群中還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著,可是隨著老大爺的訴說,大家都靜了下來,無論是老人還是年輕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甚至那些經歷過世事滄桑的老大媽們都在那兒抹眼淚,她們雖然現在是城里人,但是她們也過過苦日子,她們知道生活是如此的不容易,甚至那些中年婦女和爺們們也在那兒悄悄的擦眼淚,因為他們的老父母現在大多也在農村,誰又知道自己的老父母是不是也受過這樣的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