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張勛一大幫子人就來到了乾哥以及村民的面前,村民一看這回事可真的鬧大了,一會兒是鎮里來人,然後是縣里來人,現在市里都來人了,一看那一排豪華的轎車就知道來頭不小,其實明眼人早就看出來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就是平原市的市委書記張勛,因為他剛才是從第一輛車牌為東D00001的車上下來的,除了市委書記誰敢用這個牌照啊!
站在乾哥旁邊老族長看著乾哥問道︰「小伙子,我怎麼越來越沒底了啊,剛才被人家開槍打我都不怕,但是現在我還真有點怕,這越鬧越大,不會把咱大王莊給毀了吧?」
「呵呵,老族長,您老就放心吧,他們是當官的,又不是強盜,咱們不毀了他們就不錯了,他們還能毀了毀咱們?!再說了都是熟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乾哥看了一眼張勛以及身後的張筱妍回頭對老族長回答道。
「你是說你認識那個大頭頭小天?」老族長看著前呼後擁往這兒來的張勛有點不相信的問道。
「呵呵,也算不上認識,以前打過交道……」乾哥謙虛道。
乾哥說完雖然老村長還是有點不信,但心里還是震驚不已,嘴里直念叨著「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啊!」因為他看到那個「大頭頭」貌似就是沖著乾哥來的。
沒一會兒張勛來到了乾哥的前面,而黃天還有他帶來的一個警衛一直左右簇擁著張勛,秘書房大同和女兒張筱妍緊跟其後,現在最緊張的要數黃天了,他現在可得以防萬一,因為剛下車的時候他就看到對面不遠處上百個黑衣人在那兒嚴陣以待,而且根據他的經驗來看,每一個都不是善茬,都有兩下子,要是萬一有人混在其中挑起事端,那可就亂了。
「呵呵,王先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上次你為咱們平原市除掉了一個蛀蟲,這次看樣子恐怕又得麻煩你了……」張勛微笑著不失風度的伸出手說道。
「呵呵,我只不過是一介平民罷了,舉報舉報還行,但要是除暴安良還得靠你張大書記,你張大書記才是真正的海瑞包青天啊!」乾哥也微笑著說道。
「哎,看來我這次又要讓你和老百姓失望了,都引起老百姓的眾怒了,看來我這個市委書記失職啊,沒有做到體察民情!」听了乾哥恭維的話張勛不好意思慚愧的嘆息道。
「別這麼說張書記,這一個平原市三百多萬口子人,那麼多官,總得有幾個害群之馬吧!怨不得你,要怪就怪他們隱藏的太深……」乾哥本來還想奚落奚落他這個思維書記呢,沒想到這個張勛竟然自嘲起來了先,那自己還能說什麼。
「哎,也許吧!行了不說了王先生,事情的大概劉科同志都給我說了,但具體情況我還是不太了解,等我真正弄清楚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張勛保證道。
「張書記,你不是要給我一個交代,而是要給大王莊村的老百姓一個交代,都說官逼民反,要不是這些狗官的話老百姓干嘛好好日子不過,吃飽了撐的在這兒站著和政府作對啊!」乾哥瞪著李天來王大師大聲說道。
「對,最對不起的還是咱們的老百姓!」張勛點頭嘆息道,然後轉身走到老族長身旁握住老族長瘦骨嶙峋長滿老繭的手親切的問道︰「老先生,我是咱平原市的市委書記,我叫張勛,您有什麼話和我說就行,我一定給您給咱大王莊村的鄉親們主持公道!」
「您說的是真的?」老族長顫抖著雙手問道。
「真的,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老先生!」張勛握著那雙手,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老父親還在世時握著的父親的手,那麼的親切自然。
「好!好!」老族長握緊了張勛的手,然後沖身後的一個小伙子大呼一聲︰「二狗!把大家剛才寫的狀子都拿上來!」,那聲音振聾發聵,聲如洪鐘,底氣十足,一點也不像一個八十來歲的老人發出來的。
老族長說完,那個叫二狗的小伙子抱了厚厚一沓紙來到了老族長跟前說道︰「太爺,這就是鄉親們剛才寫的狀子,除了王大帥的親戚兄弟,全村三百來戶有二百八十戶都寫了,而且都簽字畫押了……」
老族長抱起那一厚沓狀子激動的大聲對張勛說道︰「張書記,你看看,這就是一個小小的村書記這幾年魚肉百姓的罪證,雖然沒有什麼大事,也沒死過人,但是傷過多少人你知道嗎?!這哪是什麼村支書,哪是他娘的為老百姓辦實事,簡直是徹徹底底的為自己辦實事!」,老族長說完顫抖著身子把那一沓紙遞到了張勛面前。
房大同一看,趕緊走上前去要接過來,但是卻被張勛一擺手制止了,張勛抬起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那重達千斤的村民的血與淚,看到每一張的字體都不一樣,大多數都和小學生寫的似的東倒西歪的,但每個字張勛都努力的看得清清楚楚︰
「王大帥說上面來檢查,得招待領導,殺了俺家一頭羊,道現在也沒陪俺……」下面一個紅色的手印。
「去年秋天王大帥那個狗娘養的壓著俺的低保金沒發,都快一年了,每次俺去問他都說是上面沒發下來,但是俺鎮里縣里都問了,人家都說早就發完了!俺還要靠著這低保給俺娃交學費呢!」署名王建黨,後面又是一個血紅的手印。
「張書記,俺告過,但是沒人理會俺啊,人家上面有人,告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得被派出所的抓起來,過幾天還得花錢贖出來!所以也就只能吃啞巴虧了!你看小地他爹,就是因為王大帥要霸佔他們家的宅基地,小天他爹不同意,結果怎麼樣,把小天他爹打了一頓,小天的弟弟打電話報警,結果派出所的卻把小天他爹抓走了,打人凶手王大帥卻一點事沒有!要不是小天這孩子出息,他爹還不知道得在派出所里吃多少苦呢!」在張勛一張張看著狀子的時候,老族長指著身邊的乾哥說道。
此時的張勛一張一張的看著這個只有在古代封建社會才存在的簽字畫押的「狀子」听著一個八十多歲老人的血淚控訴,王大帥的一條條罪行以及那一個個鮮紅的手印刺得張勛心痛,他沒想到自己的手下還有這樣的敗類,雙手顫抖著抓緊了那厚厚的一摞狀子,不,具體的說他握著的應該是一個村莊的血淚控訴。
站在張勛身後的房大同看著張勛顫抖的身體以及雙手,知道這回書記真的要怒了,因為他跟了張勛也有七八年了,從來還沒見過他氣成這個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