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以為我死了,可是耳旁卻充斥著喧囂的人聲。眼前光影斑駁,嘴里卻是苦澀之極,一陣嗆咳,嘴里的藥汁流了出來,人也無比清晰起來。
我豁地坐了起來,卻感覺萬箭穿心。
痛!
這一意識,讓我知道我卻實還活著。背後被人強而有力的撐扶著,不自覺的扭轉了頭,一雙深藍色的眼眸映入了眼瞼。稜角分明的臉上掛著痞痞的笑︰「你醒了?」
我環顧四周,空曠的沙漠里,錯落有致的蒙古包零落的散在周圍,陸續的有人從我們身旁經過,朝著我們謙恭地彎了彎腰。
「這是哪里?」
我迷惑地問道,心里還在回味著最後踏進石洞前的景象。胡子大哥愧悔交加的呼喊;冷恣絕望不舍的眼神;我也分明感到自已掉進了某個深淵,感覺自已已經血流殆盡。不可能還活著啊?
「不知是你命大還是我運氣不好,總之我救活了你。」背後的人調侃的道。
望著這雙深藍色的眼眸,我不自覺的道︰「你不是中原的人?」
「哈哈」,他大笑,胸膛一起一伏︰「有區別嗎?難道中原的人盡都是些好人嗎?」
我默首不語。
他說的對,從古自今不分國界,不分地域,哪都有好人與壞人。只是我這一路來受的難太多,被嚇怕了,條件反射的自我保護而變得小心謹慎。
我還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他是從哪救的我,我又是怎麼死里逃生?冷恣他們的生死如何?
可是明顯的,身旁的人已經失去了耐心,他一把將我抱起,走進了大帳,輕放在軟榻上︰「什麼也不要想,你現在的命是我的。」說完伸手幫我蓋好了錦被。
我側過了身,不再言語,突地,眼前雪白的發絲讓我驚叫失聲「啊」!
我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傷口的疼痛已經被內心的驚懼所淹沒︰「不!我這是怎麼了?」
我發瘋似的抓扯著自已的頭發,雪白的發絲傾瀉在了大紅的錦被上,顯得那麼的刺眼與突兀。
一只強而有力的手牢牢的桎梏住了我,那雙深藍色眼眸里透著鎮定與沉著︰「我不知道你究竟遭遇了什麼?但是什麼都沒有比活著更可貴。」
我呆呆地望著他,他很好看,古銅色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焦慮。
咽了咽口水,我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有銅鏡嗎?」
他了然的揚了揚眉,又恢復了原先痞痞的模樣,順手從床旁的稜形桌旁拿過鏡子放在了我的手中。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
我內心有著一種小小的震撼,原先的盛雨就已經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現在的盛雨,容貌依舊,只是在這如絲白發的襯托下,那種美更是多了一份淒艷,與之先前的清靈月兌俗兩者柔雜在一起,竟是不能用美來形容了。
鏡子被悄悄的拿去:「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無語,緩緩地躺了下去,望著那身影淡然的離去,內心卻滋生出一種不知何去何從的愴然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