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刺殺皇帝罪很大
桑落不知道自己在宮中亂跑了多久,直到自己胸腔里的空氣都給她榨干了,她才氣喘吁吁地扶著一個假山,兩腿一軟,癱坐下來。
完了,剛才她把皇後娘娘給踢了…皇後她老人家會不會就這樣,不能幫皇帝陛下傳宗接代了啊?
這個罪過可大了!
此時,一隊小太監正從離她不遠處的石橋上穿行而過。
桑落趕緊跟上,一把抓住最後一個小太監,詢問之下才知道這些小太監是要回敬事房復命,桑落思量片刻,便跟著他們回到了敬事房。
所謂敬事房,並不是專門指管理皇帝的房事,而是掌奉行諭旨及內務府文書,管理宮內事務及禮節,收核外庫錢糧,甄別調補宦官,並巡查各門啟閉、火燭關防……
總之,敬事房就是管理宮中一切大小事務的地方。
所以桑落想,說不定那兒就有什麼差事是可以派太監出宮辦的,到時候乘機再溜出去也不遲。
一路穿廊過橋,走道路亭,桑落總算是跟著他們來到了傳說中的敬事房。
敬事房是一個宮殿院落,庭院里種著各種古珍琪樹,綠葉成蔭,斑斕的積石假山相交其間,錯落有致。
還未隨著那群小太監進入主殿,桑落便被一個人捂住嘴,拉扯著躲進一旁的一個黑屋子里。
「唔…救命…嗚嗚……」桑落奮力掙扎著。
不會這麼快皇後娘娘就已經派人來將她滅口了吧?
這速度也太她娘的曹操了吧!
「噓噓,十七別說話,是我十三。」身後的那個人壓低聲音在桑落耳畔說著。
桑落立刻停止掙扎。
看這情況,身後的這人一定是認識「她」的…
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她決定靜觀其變,還是不要露出馬腳的讓別人發現的好。
桑落僵硬地轉身,打量著綁架她之人。
這間小屋子光線很是昏暗,窗戶用白色的紙張糊了一層又一層,但是透過昏暗的光線,她還是可以看得起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長著一個女圭女圭臉,明眸如水,珠圓玉潤。十三四歲,穿著一身粉紅宮裝,頭戴珠釵玉環,烏發盤雲,很像是電視中秀女小主的樣子。
此時她的俏臉微紅,語氣嚴肅,瞪著桑落生氣道︰「十七,你不是說去探路的嗎?怎麼現在才回來?知不知道我在等你等了很久?」
「呃…這個…」桑落正要胡亂編個借口敷衍,卻被女圭女圭臉無情的打斷。
「行了,先不說這個了,這是阿九稍人帶進了的迷藥,銀針檢查不出來。」女圭女圭臉把一包迷藥扔到桑落懷中。
「你…」桑落張大嘴巴。
「等到皇帝生宴的那天,你找機會下到皇帝的酒菜之中,我會在那批表演的秀女之中伺機殺了那個狗皇帝,到時候你再听我口令。」女圭女圭臉一臉大氣凌然。
「我…」桑落猶疑道。
「好了好了,我出儲秀宮的時間不能太多,等你找到了我們出宮的路線之後再來儲秀宮找我。」女圭女圭臉說完便急匆匆地推門疾走出去,留下早已呆若木雞的桑落直直的釘在那里,動也不動。
半晌,桑落才反應過來,十分惆悵地看著手中的油紙包︰「刺殺皇帝?老大,這劇情也太魔幻了點吧…」
刺殺皇帝罪很大的!看看荊軻刺殺嬴政哥哥那會兒就知道了,其下場之淒慘,死法之悲壯。真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所以桑落當即十分英勇地做了一個正確地決定,她要將這包迷藥私吞,決不能讓它出來害人,尤其是救萬民于水火掌管她們生殺大權的皇帝陛下。
「誒?小禾子,你怎麼在淨身房里呆著啊?你還不去用膳嗎?」一個心形臉的小太監探頭探腦地飄了進來,扯起桑落的衣袖就拉著她往屋外走︰「別在這里呆了,省的我們這群做太監的,瞧著傷心…」
桑落听到重點,原來這間烏漆抹黑的屋子是傳說中的淨身房啊。
淨身房!
這可是孕育著皇朝文明的「精髓」的地方啊。
太監們要在這個地方進行閹割,並且閹割之後,連著的三四天都要在這里度過。這間淨身房是單獨的房間,面積不大,四周也好像沒有什麼人住。
桑落從那小太監的手里抽出袖子,好奇問道︰「這位同志,這里真奇怪,為什麼這淨身房周圍都沒有有人住啊?」
「你你你,竟然和我說話了?」那小太監一掌拍在桑落的肩膀上,眼中大放流光,激動道︰「小禾子,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和我說話誒!平時你都是我問十句,你才說一個字的,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小禾子你終于屈服在我小蚊子的人格魅力下,和我敞開心扉聊以平事,真真是太讓小蚊子我感動之至,感動之至啊…還有,我不叫同志,我是小蚊子啊,跟你說了很多遍你都記不住,這真是讓小蚊子我好生傷心好生傷心啊……」
桑落用手緊緊捂住耳朵,嘴角不停抽搐。
果然人如其名,這只蚊子,果然聒噪,果然強大。
好不容易等小蚊子消停了會兒,桑落才滿臉的隱忍,微笑問道︰「小蚊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小蚊子滿臉感動地盯著桑落,執起桑落的小手,聲情並茂地向她解釋︰「閹割之後我們不能穿衣服,而且閹割之後我們至少要痛上四五天,切膚哀叫之聲甚是淒慘,跟殺豬似地,那聲音淒厲恐怖得沒人敢听,附近便無人居住。
尤其是我們這些做太監的,听著听著,就難免會想起當初我們也是這樣熬過來的,就更加傷心難過,所以這淨身房附近都沒有人住。
閹割過程很痛苦,淨身師父會用麻繩把太監綁起來,跟捆豬似地防止我們亂動。
閹割之後還不能用手亂模,因為手很髒,怕會感染,讓下面流膿腐爛,甚至會感染喪命!」
小蚊子說到這稍稍頓住,傷心無比,很是應景地熱淚盈眶,鼻涕四流。
桑落正待要安慰他,順便放耳朵長假,卻見小蚊子那廝繼續大義凜然地描述著,神態極其慷慨激昂,桑落仿佛可以從小蚊子嬌小的身後看到天使大哥那神聖的光環。
小蚊子道︰「閹割的時候,要用消毒水清洗,還要喝臭大麻湯(石灰水熬的湯),那玩意很臭的,用來止血和止痛。
喝完之後,腦袋就會暈暈沉沉,身體麻木,身上的肉會抖。
就像是蛇吸到煙油一般,一直抖一直抖,一直抖一直抖…」
桑落的眼角抖啊抖,一把捂住小蚊子喋喋不休的小嘴,眯眼威脅道︰「如果你再在這里抖下去,信不信我一掌把你拍到淨身房的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小蚊子扒開桑落的手,委屈道︰「小禾子,我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你有這麼暴力?」
桑落冷笑︰「想暴力就暴力,還需要看時間嗎?」
小蚊子很是古怪地看著桑落,突然像想到了什麼,疑惑道︰「奇怪,小禾子你不也是太監嗎?怎麼還會問我淨身房的事情呢?」
桑落的表情整個僵掉。
完蔦,露陷蔦。
桑落心念一轉,突然想到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最後一個太監》,便哭喪著一張臉嗚咽著︰「我是從小家里貧困,爹娘養不活我和倆個姐姐、三個大哥、一個小妹,便自行將我閹割送到宮里來的,想討份好差事,寄些銀兩回去補貼家用。所以淨身房便只是走了一個過場,其實我還是什麼都沒有見識到。」
小蚊子很是同情地拍拍桑落的肩膀︰「小禾子,原來你這麼慘啊!你放心,等到小蚊子我當上大總管,就一定會讓你去淨身房見識見識的。」
桑落頭皮發麻地應著聲,一番拖拉,才和小蚊子一同去到御膳房用膳。
皇帝和宮女太監所吃的飯,其實都是御膳房做的,只不過按級別將飯菜分為三六九等,這最下等的飯菜便是留給這些宮女太監吃的。
皇帝的飯菜會有專人送到寢宮,而太監宮女們則是要專門去到御膳房外殿集體分批進食,而且還有嚴格的時間控制,不然太監宮女那麼多,得吃到什麼時候啊?
皇帝妃子們一般吃的很少,常常是幾十來個菜,盤盤只咬那麼一小口。剩下的飯菜便都讓下面這些伺候的人給分了。
不過這些高級的剩菜也是要按級別分食的。先是由大總管吃著,再由副總管,再是帶班首領,接著是御前太監,殿上太監,最後才是桑落這樣的一般太監分食。所以最後輪到桑落他們吃的高級飯菜就很少。
飯飽吃足之後,夜已降臨,明月高懸。小蚊子便領著桑落回到敬事房寢殿安寢。
「你真的不去沐浴嗎?」小蚊子拿著一摞疊得好好的太監服,再次詢問桑落。
桑落騙他道︰「我不去了,下午在瑾華宮送東西的時候,我被一條小青蛇咬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毒,怕是會沐浴傷口感染了,省的傳染給你們。」
要是和你們洗澡,那不就是露陷了麼?
小蚊子嚇得連連後退幾步,滿臉的驚懼︰「小禾子,我看你還是去太醫府找個醫女瞧瞧保險,要是真的有毒那就完了。」
桑落誠懇地點頭。
小蚊子尷尬道︰「那小禾子,我就先去沐浴,不打擾你了。」
桑落看著小蚊子落荒而逃的背影,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這里是給太監們睡覺的寢殿,只有當上了殿上太監,他們才可以睡在主子們的院落里。
寢殿很大,長百來丈,寬八十丈,七十二根大柱支撐其全部重量。
寢殿里面橫設著很多個成條狀的臥鋪,這臥鋪由柘石所建,臥鋪上鋪有錦緞薄被和繡絲枕,每條臥鋪上可以睡二十個太監。
桑落正在靠近牆角的一個臥鋪上,寢殿中三三兩兩還有一些小太監,卻無一人過來和她搭話。
想必是像小蚊子所說,是因為她以前太過冷漠了吧,別人也不想自討沒趣。
桑落從臥鋪上跳了下來,站到一個大大的落地銅鏡前。
這銅鏡是正衣鏡,太監們每每穿戴好衣服之後,就要在這面鏡子前審視檢查一番,才可以出去。
小蚊子曾這樣說︰「我們做奴才的,穿得體面整齊不是為了我們自己,而是為了讓主子們瞧著舒心,主子舒坦了,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就跟著享福了。」
銅鏡很模糊,可桑落還是大體可以看出自己的樣子。
小小的瓜子臉上,柳葉眉,杏核水眸,紅潤的小嘴。身材很是嬌小,十一二歲大。
姿色天然,一雙水眸如同秋水長空,更顯得她的生氣盎然。
這雙眼楮倒是和原來的那雙眸子很是相像。
黑白分明,清瑩秀澈。
這身子雖說不是傾城傾國天香國色的大美人,但也算是個眉清目秀的清麗可人。
可這個樣子,和自己21世紀嬌俏魅惑光彩奪目顧盼生輝的模樣比起來,真真是差太多了。
桑落的小手模模自己平坦如地的胸脯。
嘴一扁,頓時老淚縱橫。
這他娘的也太坑爹了,穿越一場不僅容貌縮水,連她胸部也嚴重縮水…
唔唔…她那引以夜BOSS為傲的D罩杯啊…
桑落捶胸頓足地安慰自己︰「還是古代好混,割掉了就能當公務員。」
想著想著,又越發委屈了。
唔…她一風華正茂如花似玉的個大姑娘,干嘛抽風當太監啊?
(簡綠河︰謝謝花落大人和夜兒送的大紅花和美鑽~左擁右抱攬嬌入懷,麼麼~一人一個**誘人的口水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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