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倪鸞星光之下,朝華殿,華麗的宮燈如白晝一般,映照出這金雕玉砌的奢華,也勾勒出了殿內美輪美奐的布置。
暗夜中,天空疏星點點,皓月清明,當是良辰美景時,華貴奢靡。
莫念恩站在白玉石階上,一身大紅喜服,俊臉掛著久違的笑意,漆黑的眸子比天空中的星宿還要璀璨,手臂垂在身體兩側,微微握緊,難掩緊張的情緒。
他本就俊美無濤,此刻俊臉掛著柔和的笑意,就更加的迷人了,一身大紅的喜袍穿在他結實的身上,顯得緊繃,漆黑眸炯炯有神,散發著新郎該有的喜悅。
「皇後娘娘到—」就在這時,尖銳的嗓音響起,透過前殿傳到朝華殿眾人的耳中。
所有人,都一瞬間,把目光投向那個一身嫁衣的女子,想要窺得她的容顏,然沙曼蓋頭後的絕世之姿,若隱若現卻令眾人看不真切。
那女子雖不見其貌,卻依舊難掩傾世風華,若流紈素,指如削蔥根,清淺作細步,精妙世無雙,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靜若處子,動若月兌兔,雪河清清水,空谷幽幽人,婉如清揚,氣質如蘭。
她被年長的嬤嬤攙扶著,一步一步踏上了鋪著紅毯的白玉台階,拖地的裙擺劃出絕美的弧度,一身秀鳳嫁衣充分的彰顯了她的優雅大方,訴說著她的尊貴雍容。
一步一步,她婀娜窈窕的向他走去,年長的嬤嬤攙扶到此處卻只能放手,因著上面的那個位置,不是她所能到達的。
這一段路程,很短,卻又顯得那樣漫長,兩個人,一個激動,一個掙扎。
該嫁嗎?她在考慮,如若現在她掀開蓋頭,毀了這場婚禮,那麼恩兒一定會成為三國中的笑談,如若嫁,那麼以後她又要以如何身份自持?
姑姑?妻子?
然此刻卻容不得她多想,莫念恩寬厚的手,已經牽上她素白細女敕的手,兩指相交,兩個人,心中都劃過異樣的情緒。
蓋頭下,莫雨桐眨了眨眼,如蝶翼般的睫毛清顫了下,她透過火紅的蓋頭,她看到了那雙變化很大的手,心中的掙扎好似一瞬,全都消失了。
這場婚禮,如果勢在必行,那麼她就成全他,只不過,她只能是他的姑姑。
與她人共侍一夫,她做不到!
殿內,所有的人,都起身,看著白玉石階上,那對新人,男的俊美,女的優雅,眾人見此,直嘆︰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聖仁廣運,凡天覆地載,莫不尊親;帝命溥將,暨海隅日出,罔率俾。昔我皇祖,誕育多方。龜紐龍章,大長公主復國有功,監國有方,名在當世,功在千秋,地華纓黻,往以才行,選入後(禁)庭,譽重椒闈,德光蘭掖。朕昔在儲貳,特荷先慈,常得侍從,弗離朝夕,未嘗迕目。聖情鑒悉,每垂賞嘆,遂以莫氏賜朕,事同政君,可立為皇後。今順應天意,封其為後,輔佐天子,共理朝政,欽哉。」
林公公冷靜的宣念著莫念恩早已擬好的聖旨,語畢,合上聖旨,恭敬的站在一旁。
然殿內卻因這聖旨,而掀起軒然大波,所有的人,一時間詫異、震驚的看向高處,那一對璧人。
北極浩瞬間握緊了手中的玉杯,︰呵、果然如他所料,姑佷成親!真是驚世駭俗之舉,而他們竟如此坦蕩,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他嫉妒莫念恩的同時卻也羨慕著他。
西涼丞相,伊清尺亦是抬眸,看向高位處得兩人,眸中帶著點點疑惑,佷兒娶姑姑,當真是聞所未聞。
陳蕊兒亦是震驚的抬首,看向高位上的並肩而立的兩人︰她早就覺得事情不對,卻不想是這般,皇上竟然真的對公主有著這般心思,只是……公主呢?
公主是否願意?
「皇上娶得竟然是大長公主……他們可是血親吶,這怎麼可以?」不在少數的大楚官員,紛紛議論,在這種時刻,還持著反對的意見,只是他們忘了,作為臣子,他們只能服從,也必須服從。
「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天當誅之!」亦有大臣憤然咒罵,忘了身份。
「定是這妖女,施了妖術迷惑了皇上,此等禍國之女,當處以極刑!」一名三品大臣,憤然起身,指著高位上一身嫁衣的她,憤然道。
莫念恩薄唇緊抿,漆黑的眼眸掀起暴怒,如若今日不是他與姑姑的成親之日,他定當血染皇城,看還有那個敢來反對。
作為帝王,此刻這些人,已經嚴重觸犯了他的底線,剛要開口,明人把這些‘義正言辭’的大臣拖下去斬了,然手上,微涼的觸感卻阻止了他。
一縷清香襲過,再看時,那女子火紅的蓋頭,已被摘下,隨風飛遠,她姿容絕美,氣質若蘭,清媚妖嬈,華麗宮燈的映射下,她絕美的臉頰上布著點點清冷,幽暗犀利的眸子,掃過朝華殿的一眾大臣,帶著駭人的威儀。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縴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于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游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
于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蔭桂旗。攘皓腕于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
一個看似縴柔卻有著強大氣場的女子,被她犀利的眸子掃過,所有的人,都噤了聲,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對于強者的畏懼。
北極浩似乎對此並不意外,舉杯笑了笑,卻帶著莫名的苦澀。
陳蕊兒蹙眉,觀察著殿內的一切,只待機會出現,能夠出列幫助莫雨桐。
伊清尺看著酒杯,衣服事不關己的姿態,只是暗眸之中偶爾滑過的興味卻出賣了他。
然這個世間,不怕死的,總有那麼幾個。
「恕微臣直言,公主雖是千金之軀先皇愛女,皇上親姑,卻也不能如此恃寵而驕,皇後之位,公主你還沒那個資格擔當。」三品大員,出列看著高位上的莫雨桐言辭犀利。
莫雨桐挑眉,眸光冷冷的看著那名大臣扯唇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在唇邊綻放,妖嬈邪肆︰「那麼李大人認為何人有此資格呢?」似是虛心請教,她黛眉微蹙,‘虛心’請教。
「自……自然是……大臣之家,溫婉賢淑之女。」陳大人一時詫異,奇怪的看著莫雨桐,道。
「哦,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陳大人家中似乎就有這麼個‘有資格’的小姐待字閨中,對吧?」輕聲的問,語氣淡淡,然在場眾人卻只感到背脊冷風陣陣。
莫念恩站在莫雨桐身邊,眼中寵溺依舊,淡淡的笑著,看著她出手,解決那些大臣。
「皇上明鑒,臣、絕沒有那個意思,公主還是莫要顧左右而言氣他的好,自古以來,禮義廉恥奉為德行,姑母嫁于佷兒之事,實屬大逆不道之行為,還請公主、皇上三思。」李大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扯開話題。
「大逆不道?禮義廉恥?呵、」呢喃著,她嘲諷一下笑,邪肆的眸光掃過那大臣,涼薄的唇勾起一抹清雅的笑,緩步走下白玉石階,姿態優雅尊貴。
傾城絕世的容顏,邪魅清雅的完美結合,她的姿容令人驚艷,所有的人貪婪的看著她絕美的身影,一時間竟忘了,此時此地所發生的事。
「如若本宮現下的行為是大逆不道,那麼李大人你不分尊卑,辱罵本宮又當如何?李大人當著滿朝文武之面,明指本宮不懂禮義廉恥,有辱沒皇家威儀之嫌又該如何處之?」她問,言辭犀利,眼眸綻放出驚人光彩,一身火紅嫁衣,襯得她魔艷迷人。
「本……本官只是嚴明事實而已。」李大人顯然驚慌,眼眸閃躲,強言道。
「事實!事實便是你不分尊卑,不顧皇家威儀,沖撞本宮,如此行徑當斬之。」鏗鏘有力的言辭,張揚輕狂的姿態,她一揮衣袖,繡有金絲花紋的寬長衣袖,翻轉開來。
「給本宮斬立決!」低沉清冷的聲音響徹大殿,她衣衫翻轉間,定論了一位要員的生死,一身威儀,堪比天子。
伊清尺舉著酒杯的手一頓,抬眸看向那光華四溢的女子,她張揚、睿智、輕狂、言辭犀利,一瞬打敗了敵人,反敗為勝,不動聲色的至敵人于死地,如此風華,傾世無雙。
沉寂已久的心,微微晃動,泛起波瀾。
北極浩鏈眸,他就知道,這個女子一出手,就沒有不可能的事,只是他又豈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
陳蕊兒寬心一笑,果然還是公主厲害。
此言一出,無異于驚雷一聲,大殿上立刻話然一片。
莫念恩微微蹙眉,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本不想見血只是……
「斬、」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情感,冰冷無情,只是沒人會忽視,那個帝王,看著一身嫁衣的女子時,那溫柔的樣子。
眾人也只見一抹暗影閃過,「 嚓」的聲音響起,就在耳邊,寒光閃過,再看時,那三品大員的頭顱,已經身首異處,鮮血灑在紅色的地攤上,融為一體,看不出是那種紅。
所有大臣,驚懼的後退一步,憤怒的,懼怕的,看戲的,欣賞的,眸光看向那個一臉淡然的女子。
「呵、本宮不得不佩服,這位李大人的性情,想必在座的各位大人不喜本宮的不在少數,只是這李大人卻一馬當先的站了出來,如此勇于奉獻的精神真令本宮欽佩。」她說著,略帶嘲諷,銳利的眸子掃過眾人,犀利冷銳。
大部分憤慨不已的大臣,聞言噤聲住口,眸子帶著點點畏懼的看向莫雨桐,剛剛她的一番話,在明顯不過了,在座的大臣,不論是誰,若是在敢站出來,李大人就是下場。
殺雞給猴看,就是這般,槍打出頭鳥,亦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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