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整個腦袋都處于混混沌沌的狀態,腳步一緩再緩,心中有一股不舍在瘋狂的叫囂拉扯著她。在喬氏才兩個多月而已,竟然會有這樣強烈的錯覺。
「安助理。」大廳的櫃台小姐一如既往的對她微笑出聲。
安心一怔,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腳步驀然加快了起來,一鼓作氣的奔出了喬氏大樓,留下滿臉疑惑不解的櫃台小姐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安心跑了很長一段路才氣喘吁吁的停下,半彎著腿腳倚在身後的牆角上。
深秋的暖陽金燦燦的灑在她身上,照射出額角滲出的汗水一陣耀眼。安心喘著粗氣,鼻尖一陣泛酸。
工作的確到處都是,可是喬氏卻有著別的公司沒有的暖意。李黎也好,司秘書她們也好,櫃台小姐也好,甚至是……喬以昊也好。和以前待了大半年的公司,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唉……
安心全身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氣般,有氣無力的抬頭看了一眼自己工作了兩個多月的大樓,緩緩直起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長的路,身邊卻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將暖暖的陽光遮擋住。
安心眉心一皺,抬頭看他。她對他一向沒有好感,看他的樣子也是,所以一直是有多遠就避多遠,現在和她比肩而行是什麼意思?
「什麼事?」走了一段,見他依舊不依不饒的跟著,她終于停下腳步,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雷夜笑了笑,冷硬的嘴角難得的升起了一絲愉悅。「上班時間一個人在這里,怎麼,不干了?」
「關你什麼事?」
「呵。」雷夜一陣嗤笑,慢吞吞的開口︰「想想找過你了?說了什麼我也猜得到,其實我覺得你早該有自知之明了,死皮賴臉的呆在喬氏對你沒好處,以後要是見了袁濤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不要不自量力。」
安心心里一刺,她是不明白雷夜到底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這樣怨毒的處處嘲諷她,但是顯然,他在她心情最不好的時候說了最讓她難堪的話,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我不自量力?那也比起某人更加死皮賴臉的沒有自知之明的纏著我的朋友好。」
「你……」雷夜低頭怒瞪著她。
安心冷冷的回視,眼神明亮,話語尖銳。一個個的,不要都以為她是好欺負的,她只是有自己的底線而已。她的性格可是隨了母親的,只是小時候因為一句話傷了最好的朋友,才收斂著壓在了心底深處。
她的性格,不是只有溫和。
雷夜眯了眯眼,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程璟會那麼護著她了。
冷硬的線條有些松動,剛剛想說些什麼,眼角卻瞄到了自己爛熟于心的車牌號,看了安心一眼,轉身走了。
安心莫名其妙,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準備來一場口舌大戰的,沒想到他會突然偃旗息鼓,急匆匆的離開。
這個男人,簡直莫名其妙。
「吱呀」一聲,轉眼間一輛黑色的奧迪車便停在了她身邊,安心一怔,耳邊便吹進了那道熟悉低沉的聲音。
「上車。」
她看了他一眼,目不斜視的擦著車身而過。
喬以昊怒意勃發,車子一轉,極富技巧的擋在了她身前。
頭探出,他也不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眼神堅定冷凝。
安心陡然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後面有車的喇叭響起,一聲聲的催促的急。她還立在那里和他對峙,卻已經有人罵開了。
喬以昊不管不顧,目光冷冷的。
後面的車主用力的打開車門,似乎便要上前尋釁。安心幾乎想都沒想,開了車門上車。車子在下一刻呼嘯而去,留下後面罵聲一片。
車內很靜,只留下柔和的音樂緩緩流瀉。
安心揪著手中的包包,腦袋擱在一邊,貼著窗戶一路沉默。喬以昊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此時已經過了早高峰,他的車速因此越來越快,安心依稀看著自己所在的車在車陣中扭來扭去,一陣的膽戰心驚。
不要命了嗎?
「慢點……」很長的一段沉默,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喚道。
車子卻隨著她的尾音戛然而止,倏然停下。
安心一怔,這才看清周圍的環境竟然是她所住的小區門口。她緊了緊包包,看了一眼滿臉厲色的喬以昊,思索著自己是不是要下車。
「原因。」手指剛搭上門把,喬以昊冰冷的聲音陡然響起。
安心的手指慌的放下,心知肚明他所問的問題,無非就是問她為什麼要遞上辭呈。
她心里有委屈,有不甘,有憤怒,有很多話要說,可是此時卻一個字都吐不出,只是扭著脖子看向灰暗玻璃的外面,那棵微微彎曲卻屹立不倒的大樹。
良久,她似乎听到身邊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猛然詫異的回頭。
他的側臉繃得很緊,俊逸的臉上難得閃過幾抹表情,有為難,有尷尬,有歉意,還有一絲絲的憤怒。
安心卻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他在為難什麼,歉意什麼?他在不得不將她趕出喬氏感到歉意,他在她先炒他魷魚感到憤怒?
她的心情本就差到了極點,又因為兩下胡思亂下的結果,憤怒可想而知。譏誚的話不由自主的便吐口而出,「原因?原因就是我體恤上司,不忍你左右為難,使勁手段的壓迫我讓我離開公司。」
喬以昊倏然回頭,她將他怒意下的壓迫認為是要她離開的征兆?
安心卻顧不上他的詫異眼神,依舊勾著嘴角嘲諷道︰「其實你不用那麼大費周章的,直接叫我離開就行了,我知道我資歷有限,能力不強,你直接開口叫我滾,我絕對不會拖著你的褲管死皮賴臉的留下來。」
喬以昊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只是多給了她一點工作而已,怎麼能聯想到那麼多?
他哪里知道,安心剛巧在那段時間見了陳想想,剛巧听到了他和陳想想的電話,剛巧在剛才的路上受了雷夜的刺激。這麼多的剛巧加在一起,哪里能不胡思亂想的?
「我話說完了,離職手續我改天再去辦。」安心見他什麼話都沒說,以為他是默認了,心里一陣刺痛,打開車門便要離開。
「我話還沒說。」喬以昊忙伸手想要拉住她,卻只來得及扯住她的包包。
安心一陣氣惱,抓著包包不撒手,「可是我不想听你說。」
喬以昊皺眉,鍥而不舍的拉住她包包的袋子。「回來。」
「放手。」
「不放。」
「喬以昊,放手。」
「坐進來,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我辭職,就跟你們喬家一點關系都沒有了,你們大可以高枕無憂。放手。」安心臉色漲紅,拼命的往外拉著包包。
喬以昊眸光深不見底,這輩子,她都休想和喬家沒有半點關系。有了惱意,手上便不再遲疑,右手猛然一用力,就要將她往前拉。
沒想到安心也在此時用力,劣質包包不堪一擊,刷拉一下斷了袋子,扯開了一個角。里面的東西毫無預警的飛了出來,錢包,鑰匙,手機,筆,本子,還有一包薄薄的……衛生巾。
安心的臉陡然沖上血,手忙腳亂的將東西全部收回的包內,那包灑在喬以昊腿上的衛生巾刺溜一下翻到了他的座椅上,仰躺在他兩腿間。
安心所有的氣惱憤恨都沒有了,只剩下濃烈的尷尬。「那個,你把……」
她剛抬頭,想讓他動動手指,將東西給她,卻在看到他指尖捏著的東西時猛然怔住。
喬以昊眯眼看著手中的支票,緩緩將視線移到她刷白的臉上,聲音像是從低谷傳出來一般,有些飄渺,有些低啞,「想想找過你?」
這是今天第二個人問這句話了,安心抿了抿唇瓣,也不糾結衛生巾了,慌忙轉身,閃進了小區內。
喬以昊看著手中的支票緩緩冷下了臉色,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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