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到底是哪里看袁濤不順眼了,他又沒有得罪你。」
「他和你在一起,就已經得罪我了。」喬以昊眯了眯眼,將手臂從她兩手間抽了出來,目光冷冷的,和外面漸漸高升的月光一樣,清冷迷離。
陳想想窩進一邊的單人沙發里,微微嘟著嘴,聲音低低的,「哥,我知道你看不起他,他沒有好的家世背景,沒有優渥的生活環境。但是他對我很好,我也不缺那些東西,他也很努力,總有一天會成為人上人的。哥,你就不能祝福我嗎?」
她依稀記得初見他時,他站在學生主席台上侃侃而談,神采飛揚的樣子。眸子明亮睿智,有人在下面起哄調笑,都被他一一擋了回去。那時候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已是印象深刻,難以忘記。以至于後來的再遇,她便抓住時機,再也沒有放手。
直到後來那個人跟她說,她才知道自己竟然無意間做了別人的第三者。但是她卻不打算退出,不管袁濤為了什麼選擇她,他都已經在她身邊了,不是嗎?那個女人,注定是失敗者。
喬以昊看到她微微得意的臉,再想起那日安心在思維廣告樓下將手中的東西一點一點的丟向垃圾桶時候的表情,眸底陡然間森冷一片。
陳想想還在回憶著自己和袁濤之間的相遇,回想袁濤對她的好,眼前突然就輕飄飄的飛下來一張紙片。上面鮮明的字體讓她的瞳孔一瞬間張大,環著雙腿的手就這樣僵直著一動不動,眉眼間盡是心虛難堪。
然而也只是一瞬間,她的臉色頓時便漲的通紅,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腳尖一點,便站在了地上,譏諷道︰「沒想到她這麼無恥,嘴巴碎成這樣。呵,連這個也要告狀,惡心。」
「閉嘴。」喬以昊倏然轉頭,看著她的眸子寒光四溢,看在陳想想眼里竟然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透過骨子里的冷。
隨即,便听到他嘴里一字一句的冷聲道︰「以後少去招惹安心,她是什麼樣的人不關你的事情,你要真有本事,就看好你的袁濤,讓他離安心遠遠的。」
「我……」陳想想氣極,眼里頃刻間蓄滿淚水,泛著晶瑩的亮光卻怎麼也不肯落下來。
她被他生生的嚇到了,這個從小便含著蜜糖罐長大的千金小姐,哪里遇到過喬以昊這麼冷這麼無情甚至帶著有些厭惡的表情神態呵斥過。只是她骨子里同樣有著難以消磨的固執,這個從小疼她寵她的哥哥,如今為了另外一個她討厭的女人這樣對她,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我就找她麻煩怎麼了,這個支票是第一次,以後還是十次百次,我這輩子就羞辱定了她,惹急了我,我讓人砍了她。」
喬以昊漠然,半晌卻突然笑了起來,沒再繼續呵斥警告她,反而輕輕笑了起來。低低的笑聲回蕩在寂靜的房間內,生出一股森冷的氣氛。
看著說著狠話滿臉氣的通紅的陳想想,他沉聲道︰「好啊,你去找她麻煩,我也攔不住你。但是……」
頓了頓,他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她,繼續說道︰「你找她一次麻煩,我就找袁濤一次麻煩。今天在餐桌上的羞辱以後會隨著你找安心的次數一次次的上升,一次次的讓袁濤無地自容,直到他在你家,在商場上沒有立足之地為止。」
「你……」陳想想驚恐的走到他面前,尖聲叫道︰「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是我哥啊,袁濤是你的妹夫,你為了一個安心,居然,居然……」
「扣扣……」陳想想還在氣憤之余,房門外卻響起了一聲聲清脆的敲門聲。
喬以昊眉心一皺,陳想想臉色刷的白了,立即便停止了聲音,這個時候陳家只有一個袁濤在,他們爭吵的內容會不會被……
捏了捏手心,她有些慌亂的去打開房門,扯開嘴角︰「袁……外公?」
喬以昊猛然轉頭,看向門口矗立的老人。眉頭擰得更緊,老爺子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站在門口多長時間了?剛剛的爭吵他听進去了多少?
「袁外公?呵呵,想想,你怎麼幫外公改姓了?」喬正穆一臉的笑意,剛毅的臉部線條微微彎了彎,歲月的皺紋給他冷硬的臉孔踱上一抹慈祥。
陳想想剛想扯著他的臂彎撒嬌兩句,卻又听到他接下去說道︰「兩個人在房里做什麼呢,大老遠的就听到你們兩人的吵架聲,以昊,你這做哥哥的,怎麼也不讓著妹妹?」
喬以昊眯了眯眼,沒做聲,緩緩走到他面前問︰「老爺子,你怎麼來了?」
「沒事過來轉轉,沒想到你也在這里。你們到底在吵什麼?」
「沒什麼。」陳想想嬌笑著挽著他的胳膊,將他扯離了門口,撒嬌道︰「就是哥哥老是不讓著我,我生氣嘛,外公,你知道的,我們從小都是這麼吵的。」
喬以昊瞥了她一眼,自然也明白想想不說出來的原因。老爺子要是知道他們吵架的緣由,必然也會知道袁濤和安心的一段過去,估計就會反對她和袁濤了。
喬正穆捏了捏陳想想的鼻尖,輕笑道︰「你呀,每次都是得理不饒人,以昊可從來沒跟你吵,都是你鬧著他。」
「外公。」陳想想不依的哼了兩聲。
看著兩人一眼,喬以昊心思難辨,半晌才側著身子走過喬正穆身邊,「老爺子,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好,好,你有事先去忙吧。」喬正穆對這個孫子是極滿意的,雖然很疼陳想想,但是骨子里依然還是偏心他的。他不願意說,他便也不去問。
喬以昊點了點頭,腳步朝著大門口的方向走去,迎面對上剛進門的袁濤,驀然頓了頓腳步,擦身而過之際冷冷的警告已經溜出了口︰「你最好一輩子對想想好,否則我會讓你永遠也翻不了身。」
想想,到底還是他疼惜的妹妹。
袁濤回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身側的拳頭悄然握緊。
幾步之遙的喬老爺子也靜靜的看著喬以昊的背影,垂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安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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