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再見她時,塵飛揚已改了稱呼……
「飛……揚……」雨眩一怔,心倏然揪起,怎麼也不會想到門外站著的人會是好幾天不見的塵飛揚,再見他時,她的心沒來由地抽痛起來……
「沒想到是我吧……」塵飛揚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平靜些,很努力地扯出一微笑,用盡疼痛的全部力氣……芒
看著眼前的雨眩,看著她清澈的水眸里透露出的寧靜,看著她紅女敕的面容里洋溢起的幸福,他知道自己早就失去她了,失去了這個他願意用生命用去交換的女人,他的心已血肉模糊……
也許,她從不曾真正屬于過他……
「飛揚,我……」雨眩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太多的千言萬語讓她不知從何說起,看到塵飛揚幾近憔悴充滿了疲憊感的臉,心中的愧疚越積越深,她知道自己真的很殘忍,把一個深愛著自己的男人折磨成這樣……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塵飛揚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她,從來沒有愛過她……
「飛揚,是你啊,快,快進來……」冷彥一听是塵飛揚,便激動地快跑至玄關處,他早就把塵飛揚當成他真正的女婿了,然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他對塵飛揚又多了幾萬分的佩服和感激,一個男人能做到這樣,若不是深愛著這個女人,又如何是堅守……格
「呃,叔——叔——好……」塵飛揚對冷彥的稱呼也改了……
冷彥一愣,心情復雜萬分,隱隱猜到了塵飛揚今天的來意……
「噢,好……」冷彥尷尬地笑了笑,「飛揚,進屋里坐吧……」
「不了,叔叔,我趕天再來特地拜訪你!……今天來,我有些話想單獨跟小雨說……」塵飛揚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既然決定了告別,他就必須狠下心來……
「噢,好……」冷彥沒有忽略塵飛揚臉上一閃而逝的痛楚,不得不感嘆,愛情這個東西實在太傷人,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現在,他只能祈禱女兒對飛揚的傷害能降到最低點……
「飛揚,我們去外面說……」雨眩拉起飛揚的手往院子外走去……
雨眩雖不曾愛過他,但是,卻了解他,有些事,不必明說,她就能猜到他的想法……
∼∼∼∼∼分隔線∼∼∼∼
雨眩和塵飛揚並肩站在冷家附近的小公園里,即使挨得那麼近,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好遙遠,似乎兩個人中間隔了一道無形的卻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在哪?……」塵飛揚目無焦聚地注視著遠方,意味深長地問道,雖然自己對她的行蹤一直都了如直掌……
「我……」雨眩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對不起,我沒有跟你交待我的去處,你回意大利後看不到我們,一定急瘋了吧?你是不是到處找我們?……」
塵飛揚微蹙起眉頭,看來雨眩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了,那個男人竟然有本事把那一幕畫面從她的腦海中去,不過這樣也好,他也不希望她記得那天的畫面,畢竟,那樣的世界不是單純的她應該進入的……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知道你是情非得已……」塵飛揚雲淡風清地說著,他太了解風澤旋那個男人的霸道了……
「飛揚,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他把我帶回來的?……」雨眩思量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嗯……」塵飛揚淡淡地應了一聲……
「飛揚,我已沒有資格再你的妻子了,所以我們……」雨眩緊咬著唇,遲遲說不出離婚那兩個字……
「你想離婚是麼?……」塵飛揚轉過身,看著雨眩舉言欲止的表情,苦澀的味道悄然爬滿臉容……
「飛揚,對不起,對不起,我……」雨眩心痛地望著塵飛揚,這個男人是那麼了解她,那麼深愛著她,可是,她終究是辜負了他的一片深情……
心酸的水霧迅速在瞳底洶涌聚集,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我不想听你說對不起,別說,什麼都別說……」飛揚一把將雨眩擁入懷中,這是他最後一次能感受到她在他懷里的溫度,也是他最後一次毫不掩飾地愛她……
「好,我不說,我不說……」這個懷抱曾經給了她生活下去的勇氣,給了她重新站起來的勇氣……
「他對你好麼?……」
「嗯,他對我很好……」雨眩沒有任何猶豫地月兌口而出,那個男人其實一直都對她很好,雖然他有時候蠻橫得不講理,冷酷得不近人情……
「那我就放心了……」塵飛揚拍了拍雨眩的背,放開了她,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染著憂傷的眸子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頓時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雨眩用力地攥緊著拳頭,不再讓自己落下淚來,她知道,這一刻塵飛揚不願看到她的眼淚……
「小雨,如果,當初,第一次見你,我沒有放開你的手,得到你的愛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我了?……」這個問題一直深藏在塵飛揚心里,找不到答案,這只他最後一次機會……
「飛揚……如果,沒有風澤旋的出現,也許,我真的會愛上你……」但是,很多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一開始便注定了結局……
塵飛揚痛苦地閉了閉眼,她給他的答案僅僅只是如果,她有可能愛他的前提是沒有風澤旋的出現,如果是這樣,不管他當初有沒有抓住她的手,結局是不是都是這樣的?……
「飛揚,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了,可是,我還是……」
「小雨,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能夠擁有你五年,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這五年是我的自私偷來的,其實,如果不是我的自私,也許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塵飛揚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彌漫的冰涼苦澀只有自己品嘗了,最終他還是決定把藏在心里的陰暗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