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楚落憂跪著軟椅,頭枕著手臂趴在窗台上,粉女敕的頰被胳膊擠的鼓鼓的,眉頭皺在一起,小巧的唇也微微嘟著,大大的眼楮看著院子里的一排排燈籠,映的瞳仁也閃亮閃亮。
身邊的桌子上,肥貂學著落憂的姿勢,肉嘟嘟的下巴墊著肥肥的爪子,小眼楮眨了又眨,哈欠不斷卻強忍著不睡,偶爾哼哼唧唧的想要引起主人的注意,奈何楚落憂根本不買帳,只顧著對滿園的燈籠發呆。
某貂很委屈,主人心情不好,連晚膳都沒吃,自己決心要跟主人同甘共苦,就只好望著天上大大的月亮當圓餅。
楚落憂的確不開心,很不開心。
白日里,她用解毒的方法跟君成翊提出交易,換得留在這個府里的資格,于是,她住進了這個秋梧苑。
她找的理由很簡單,君汐郡主--君成翊極其在乎的人。
當她听到君成翊說要蕭謹去軒王府替人解毒的時候,她就猜到了中毒的人是誰,北越軒王君墨軒的獨女,君汐。
空白一片的記憶雖然給不了她任何關于身份的提示,但當她听到這些名字時,一些信息就像是泉水一樣不斷涌出來,對于北越,她似乎了解很深,比如說,北越現在的局勢,再比如,君汐郡主跟君成翊的關系…
汐若郡主,北越君主的胞弟軒王爺君墨軒的女兒,生母是君墨軒的側妃,並不得寵,君汐三歲時,生母離世,因為沒有受到君墨軒的關注,備受冷落。後來被軒王妃楚宓帶在身邊教養過一段時間,軒王妃去世後,君墨軒才開始注意到這個女兒,並對她極盡疼愛,一躍成為北越第一郡主。
七皇子君成翊與軒王歷來不和,這在北越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令人不解的是,君成翊與軒王府的郡主卻極為親近。
有傳言說,那是因為汐若郡主的樣貌很像君成翊的母妃,所以才引起了君成翊的注意;還有人說,那是因為軒王妃楚宓與君成翊的母妃死狀相同,觸動了君成翊的思母情節,而先王妃生前又對這個郡主極其寵愛,于是,君成翊就把她當作了親妹妹。
當然,還有一些人以為,軒王跟七皇子不和,根本就是迷惑眾人的障眼法,而汐若郡主實際上就是替兩人暗地里傳遞消息的紐帶。
更有一些人猜測,汐若郡主跟七皇子其實是青梅竹馬,兩人早已不顧倫常,姻緣互許。汐若郡主每此定親,幾任未婚夫都相繼暴斃,以至于年逾二十,卻仍舊待嫁閨中,這更是坐實了這個猜測,只不過這樣的說法只能在好事者的心里想想,沒人敢說出來。
總而言之,軒王府的汐若郡主是皇七子君成翊的軟肋。
在想到這些的時候,落憂覺得心里很不舒服,沒有緣由的不舒服,有些氣憤還有些愧疚,甚至有點心疼。
所以,在君成翊大笑著答應自己,並且讓她搬進秋梧苑的時候,落憂依舊是一副毫無表情的模樣,這樣的結果,她不高興,很不高興。
而不高興的理由,不知道。
「難怪人常說,栽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看來果然不假。」
正在煩惱間,一個戲謔的男音打斷了落憂的思路,落憂抬起頭隔窗望去,便看見蕭謹站在院門口,笑嘻嘻的看著她,手里還拿著一碟核桃酥。
晚風輕拂,吹起他墨綠色的長衫,墨發被一條銀色緞帶束在腦後,露出他飽滿的額頭,濃黑的眉,含笑的眼,紅潤的唇微微上揚,頭上頂著一輪明月,月光順著他修長的身體流瀉而下,鋪開一地風華。
「殿下一直空著這個院子,總算是讓這滿園的梧桐,等到了鳳凰。」蕭謹含笑著向前走了幾步,慢條斯理的說道。
楚落憂听著他嘴里的調侃,立刻拋了個白眼過去,還沒等開口,一直在她身旁懨懨欲睡的肥貂突然咻得一聲朝著蕭謹竄了過去,跳下窗子,狗腿的攀著蕭謹的衣擺,眼楮放光的看著他手里的碟子,口水流了一地。
蕭謹低頭看了眼,拿起一塊核桃酥在肥貂眼前晃了晃,然後在肥貂一臉垂涎的表情里,將核桃酥送進了自己的嘴巴。
無視某貂的抗議,蕭謹撩了撩被它爪子拽的有些發皺的衣擺,大步的走到落憂窗下,將手里的碟子遞過去。「沒吃晚飯,餓壞了吧?」
「你剛剛模過了,髒。」落憂瞥了一眼蕭謹剛剛伸到碟子里拿酥的手,說道。
「落落寶貝…」蕭謹十分哀怨的看了一眼落憂,然後在某貂無比郁悶的眼神中,再一次將酥送入自己口中。
「你大半夜的跑過來,就是為了給我送這個?」楚落憂朝窗外招了招手,某肥貂立即屁顛屁顛的跑回她身邊。拍了拍肥貂的腦袋,落憂將手伸出窗外,在蕭謹的盤子里取了一塊遞給它,立刻換來某貂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一面吃一面用肥爪子指著蕭謹的方向,控訴他的不仁。
「她們說你沒用晚膳,我怕你不習慣嘛。」蕭謹無視某動物的動作,委屈的看著落憂說道,身材修長高大的男子在落憂嬌小的身前竟然擺出一副撒嬌的姿勢,正在享受美味的肥貂在看到這一幕時,一口桃酥卡在喉嚨里,差點被點心噎死。
落憂白了蕭謹一眼,這家伙真夠胡來的,她現在住的地方,已經屬于這府里的後院,距離君成翊那些侍妾們居住的院落不過幾步之遙,蕭謹竟然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跑過來,即便看得出君成翊跟他的關系很不一般,但總不至于好到可以半夜來人家的後院散步吧。
「有話快說,沒事快走。」落憂拎起被噎得直打嗝的肥貂,幫它順了順,留了一個後腦勺給蕭謹說道。
「落落啊,你真的這麼想要留下來嗎?」蕭謹突然嘆了口氣低聲問道,臉上的笑也隨之消減。落落會提出交易,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原因。
落憂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蕭謹,等著後話。
「殿下他,未必是最佳的人選,或者,你可以再等等,還有時間。」蕭謹皺著眉說道,「跟殿下做交易,太冒險了。」
「時間是有,但沒必要浪費。」落憂斜睨了蕭謹一眼,扔下手里的肥貂,撩起右邊的袖子說道︰「還有,我怕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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