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安逸辰劃動的力道越來越慢,後背似乎也越來越疼……
他敢肯定後背受了傷,因為海水的浸泡,越發灼燒地他難受,一定是剛才滾下來,被那些尖銳的石頭劃傷的。
安逸辰低頭看著早已快暈厥過去的溫暖,急忙俯身給她渡氣,就這樣,在一邊幫溫暖渡氣,一邊憑借著超強的意志往前劃,終于到達了沙灘。
果然,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安逸辰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毅力,把溫暖扔在沙灘上,跪在溫暖旁邊,伸手拍了拍她冰冷的臉頰……
當安逸辰還想做一些急救措施讓溫暖先醒來的時候,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直直地栽倒在沙灘上!
「咳!咳!!」
清脆的咳嗽聲,在死寂的沙灘上顯得格外詭異,溫暖咳得前俯後仰,一攤水從嘴里流出,隨即又暈死了過去。
溫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月亮還高掛在天空,照的一地銀白,身體好像被卡車碾過幾百次一般,渾身酸疼。
勉強著撐起身子,就看見趴在一旁的安逸辰。
時不時拍打上岸的水花沖刷著他的褲子,可他卻毫無反應趴在沙灘上,溫暖借著月光,這才看見,他的衣服早已在滾落陡坡的時候撕碎了,後背古銅色的肌膚,卻有著一道道猙獰的傷口,破碎的衣服還帶著干涸的血液,而傷口因為長時間海水的浸泡發炎。
溫暖一怔,他什麼時候受得重傷?
相比自己除了渾身酸軟,毫發無傷的樣子,溫暖瞬間恍然大悟。
她之前怎麼一直沒發現?
喉嚨像被什麼哽住了,空落落的胸口,瞬間被塞得滿滿當當。
溫暖不知道,安逸辰是忍著怎麼樣的疼痛,又抱著怎麼樣的信念,才會在這樣子的情況下,還帶著她安全的游上岸。
想起從相遇到現在,雖然之前安逸辰也曾捉弄過她,傷害過她,可每一次遇到危險的時候,站在前面的也永遠是他。
他的執拗,他的霸道,他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她鐘情的理由。
剛才,在她墜落的那一刻,他明明可以選擇找人來救她,可他卻選擇了與她患難與共。
她是一個累贅,剛才在海水中浮浮沉沉,若他放棄了她,求生的機會肯定增加很多,現在想想,溫暖仍覺得後怕,在那樣命懸一線,自己還重傷的情況下,安逸辰也沒有放棄她。
溫暖突然很慶幸,自己在剛才就認清了自己的心。
環視一周,也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安逸辰好像很冷似的,渾身都在發抖,溫暖咬緊牙關,把安逸辰拖到不會被海浪拍打到的地方,手一觸踫到他的肌膚,才發現那與眾不同的高溫。
該死的,他發燒了!!
拿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滾燙的額頭,灼燒的溫暖手背都跟著的疼。
看著他發炎的傷口,還有發燒的跡象,肯定要送去醫院才行,拿出手機,才發現被海水泡了這麼久,連手機都不能用了。
溫暖欲哭無淚,渾身上下都濕噠噠的,一陣海風吹來,更是冷的瑟瑟發抖,這些都是其二,安逸辰的身體根本不能拖啊!
溫暖急的團團轉,卻又無可奈何,想找些柴火,可她有夜盲癥,對黑夜有著難言的恐懼,她不敢離開安逸辰半步,可這樣子拖下去也根本不是辦法……
模索著安逸辰的口袋,心想他的手機會不會比較高級,說不定是防水設計,可模著他空空如也的口袋,溫暖徹底失望了,他手機根本沒在身上!!
溫暖迷茫地看著四周,如果找到剛才停車的地方,一切或許都好說了,可她沒來過這里,不認識路不說,況且,以她僅存的體力,扶著安逸辰一起,也走不了多遠啊。
一個夜盲癥患者,一個重度昏迷,溫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詞就是——破罐子破摔。
撕開安逸辰早已破碎的衣服,借著月光,看著這些浸泡的發白化膿的傷口,即使有了心理準備,溫暖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深呼吸,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安逸辰化膿的傷口,用嘴巴一口口吸出這些膿水……
據說,唾液有消毒殺菌的作用,不管這是不是真的,溫暖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等她弄好安逸辰後背全部傷口的時候,自己也累得氣喘吁吁了。
一坐在安逸辰身旁,暫且無視他背後的傷口,必須把他燒也退下來才行,讓他穿著濕衣服吹冷風走不是辦法。
可漫無邊際的沙灘,連個可以擋風的東西都找不到,她又該怎麼辦?
溫暖急的都快哭了,安逸辰那滾燙的肌膚,讓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樣子下去會燒成傻子的,溫暖顫抖著手指,解開安逸辰還能擰出水的衣褲。
怪她的愚蠢,這是她能想到唯一的辦法。
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她能靠的,只有自己,據說,人的體溫是很溫暖的,不會太強,也不會太弱。
伸出手,月兌掉自己的上衣,把自己和安逸辰的濕衣服平攤在沙灘上,希望海風能把她們吹干。
附上安逸辰的身體,那滾燙的體溫,夾雜著寒冷的海風,讓溫暖猶如處于冰火兩重天中,雙手緊緊抱著安逸辰的肩膀,無措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記得,五年前,安逸辰也有一次發燒,他嘴里一直喊冷,最後也是她爬上床抱著他,似乎睡了一晚,他燒就退了,溫暖也只能暗自祈禱,希望這次也能這麼好運。
感覺到來自身上的體溫,伴隨那熟悉的馨香,安逸辰低嘆一聲,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抱住這個天然暖爐。
感覺到安逸辰粗壯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背上,總算重重呼出一口氣,這證明他還有基本的意識,幸好!
只是,這口氣還沒舒完,溫暖就感覺到放在背上的手臂開始不安分地磨擦著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