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因為疼痛而蜷縮在一起的朱碧倩,那一灘鮮紅,幾乎灼傷了她的眼眸,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怎麼會從床上摔下來?
難道是因為剛才自己太激動把她拽下床?
可剛才她明明都已經松手準備去處理傷口了,她才摔下來的,那應該不關她的事吧!
小心翼翼地上前,蹲子,她能感覺到因為自己的動作,小腿處的傷口又被硬生生的撕開,垂下眸,被自己看到的情景嚇一跳。
雖然她知道自己小腿流血,肯定受傷了,但沒想到,傷口里竟然還有剛才飛濺而起的玻璃殘渣!
怪不得只要她一動,就牽扯兩條腿都痛的要命。
恨恨地看向朱碧倩,果然是惡有惡報,你看,這麼快報應就來了吧!
溫暖真想丟下她不管,但看著她後背不斷滲出的血液,還是不顧自己腿上的疼痛,跪在地上,隱忍地咬著發白的唇瓣,扶起躺在地上的朱碧倩。
「溫……溫暖,你……你……幫……幫我……把……後背……玻璃……拔……拔出來……」朱碧倩睜開眼楮,氣若游絲地說道。
溫暖一愣,下意識地看向朱碧倩的後背,玻璃碎片最大的一塊直接陷入她的後背,那里還源源不斷往外冒著汨汨鮮紅。
即使不喜歡朱碧倩剛才扯高揚氣的模樣,可看到這一幕,溫暖還是忍不住開始同情她了,她腿上的傷和朱碧倩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倒吸一口涼氣,不著痕跡地撇開視線︰「我去叫張姨打電話讓醫生過來,這個玻璃,還是讓專業的醫生過來處理吧!」
音落,溫暖作勢就站起身子,準備往外跑。
「痛……好痛!」朱碧倩擰眉,在溫暖準備站起來之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哀求地看著溫暖,「醫……醫生……過來……要……要……好久,溫暖……拜……拜托!」
斷斷續續的語氣,帶著難掩的痛苦,溫暖心瞬間動容了幾分,特別是看見她眸子里的哀求後,更是無法狠下心。
「那可是你讓我拔的哦,出事了不要怪我!」溫暖強壯鎮定地說著,話音未落,定一定思緒,狠狠拔出陷入她背後的玻璃殘渣!
後背多了一個血窟窿,鮮血更加放肆地往外翻涌而出,溫暖一下子懵了,拿著另外一種手捂住她的後背,可鮮血還是順著她的指縫留下,看向朱碧倩蒼白的臉,語氣中已經帶了些許哭腔︰「這麼多血,怎麼辦?」
溫暖還沒有反應回來之際,身體突然被人往後推去,絲毫沒防備的她,下意識地拿手撐住,從朱碧倩後背拔出的碎片還握在她的手心里,如此一來,那塊玻璃碎片割傷她的手心……
溫暖站起身,手心還攥著那塊碎片,不可置信地看著朱碧倩,不知道她究竟為什麼這麼大轉變。
「溫暖,我不要你假惺惺,你為什麼要把我推下床?就因為我不小心佔了你的房間嗎?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歇斯底里地聲音,少去了剛才的虛弱。
溫暖倏然瞪大瞳仁,緊攥地玻璃碎片「砰」一聲掉在地上,也在一瞬間知道了從始至終她全部的用意。
從摔下床開始,就一直在算計她,也只有她這個笨蛋,才會好壞不分地不忍心回過頭!
轉過頭,看著站在門邊已經石化的張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只是,看見張姨眼底的不可置信,溫暖知道,朱碧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畫了一個圈,讓她不知不覺地深陷其中,甚至連解釋都變得這麼無力。
「你站在這里干嘛?」身後突然想起一道低沉磁性地聲音,溫暖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了幾下。
「砰——」
張姨心一驚,手里捧著的雞湯掉在地上,散發熱氣的食物順著地板蔓延了一地。
「我……我去打電話給醫生!」張姨轉過頭,甚至不敢直視安逸辰的視線,丟下一句話,倉皇而逃。
安逸辰心「咯 」一顫,隱約著有種不好的預感,走進臥室,看著床前那暈開一地的血液,橫抱起朱碧倩,放在床上,轉過身,看著溫暖,劈頭蓋臉地就呵斥道︰「這究竟怎麼回事?」
溫暖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該說,這完全是朱碧倩自導自演的戲,讓她倒開水,故意把杯子砸死,然後不小心跌下床,摔在玻璃碎片上?
呵,這種自己傷害自己的事,連她這個當事人听著都覺得這麼不可思議,更別提安逸辰了!
「辰……」床上的人突然氣若游絲地叫了一聲,安逸辰急忙轉過身,蹲在床邊,一臉殷切和擔憂。
溫暖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好笑,剛才張姨在的時候,還有力氣那麼歇斯底里地吼她,現在安逸辰回來了,又開始裝柔弱博同情。
朱碧倩……
演的還真是聲茂並色,而且抓住了每個人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溫暖終于知道了,朱碧倩為什麼要進演藝圈,演戲這麼好的人,不進演藝圈真的是浪費了!
是她太天真,竟然會相信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辰,你別怪溫暖,她上了一天課很累了,回來後就想休息,是我搶了她的房間,她生氣是應該的……」朱碧倩半趴在床上,暗暗垂下眼臉,「再說,這件事和溫暖無關,真的,剛才是她好心幫我倒茶,因為開水太燙,我把杯子砸碎了,然後自己又不小心摔下床。」
「夠了,哪會有這麼多踫巧,你不用再幫她說話了!」
安逸辰不耐煩地說著,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暖,「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合理地解釋嗎?」
解釋!?
剛才朱碧倩說的那些話不就是事實嗎?
可明明是事實,听起來卻是那麼不可取信,第一次,溫暖真正感覺到了解釋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