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放肆地流下。
融入四片相貼的唇瓣之間,濃濃的苦澀,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安逸辰猛然推開溫暖,看著她梨花杏雨的樣子,那顆冷硬的心,「咯 」一顫。
他從來不是什麼心思細膩的男人,可他竟然很奇怪地心痛了……
最厭惡女人眼淚的他,竟然看見她流淚,就這麼輕易地,心痛了……
晶瑩的淚珠,好似在無聲控訴著他的一切,從始至終,難道真的是他做錯了嗎?
他只是……
只是……
想讓溫暖吃點苦頭而已。
他只是想讓溫暖知道,他安逸辰不是好惹的而已!
可為什麼,事情的發展,似乎越來越月兌離他的掌控……
他喜歡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心的感覺,第一次,有件事意外地讓他措手不及。
扭過頭,靜靜打量著溫暖,她正在用袖口粗魯地擦拭著微微紅腫的唇瓣,琥珀色的眸子倏然一暗。
「我的吻,真的讓你這麼厭惡嗎?」低沉暗啞的聲音,帶著某種溫暖所不懂的情緒。
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應,大掌猛的一拉,直接把溫暖扯進自己的懷里。
劍眉緊蹙,額上,青筋暴跳,赤紅的雙眼壓抑著隱隱跳動的火焰,卻帶著一抹不同尋常的淒傷,狠狠瞪著眼前一臉冷然的她。
禁錮著她雙臂的大掌,越加收緊力道,心里突然涌上一種不安的感覺,第一次,他這麼害怕失去……
音樂還在緩緩流淌著,悲涼地讓人心酸。
原來,很多事,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只是,他們都不曾發現。
「滾開!別踫我!!!!」溫暖嘶聲大吼,小手不停推搡著安逸辰的堅硬的胸膛,試圖掙月兌出她的懷抱。
她不想,不想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被動搖,她不允許!
不允許自己再犯間隔賤地用這麼卑微的方式留在安逸辰身邊!
冷冷看著安逸辰,深吸一口氣,沖著他大吼︰「安逸辰,不是痛苦,你知不知道,是惡心!惡心!!!你懂不懂???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你這個惡魔!!!」
殘忍地毫不留情地摔在他瞬間蒼白的臉頰,安逸辰突然一笑,拉著溫暖的手,誘間隔哄著說道,「暖暖,別鬧了,跟我回家!」
他的語氣,那麼溫柔,那麼好听,仿佛只是在安慰一個迷失方向的孩子一般。
溫暖狠狠地甩開安逸辰的手,攏眉,冷冷地看著她……
他又在玩什麼把戲?
不過,這一次,不管他再玩什麼把戲,她都不會再傻傻地跳進他設好的圈套!
轉身,拉開車門……
「砰——」
清脆的關門聲,夾雜著一道勁風,用力合上。
安逸辰全身一滯,他的呼吸,有些壓抑得可怕,看向窗外漸行漸遠的背景,琥珀色的瞳仁,瞬間寒至極點。
原來,她可以這麼雲淡風輕地離開……
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溫暖,你是有多想逃離我?
拳頭暗暗攥起,如果,不能和平相處的話……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拉開車門,追上溫暖的腳步……
這個游戲,由他發起,如今他沒有說結束,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的說結束?
听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溫暖心一慌,迅速跑進旁邊一條小巷之中。
然而,女人的體力終究不如男人,更何況,安逸辰還是經過特殊體能訓練的!
沒有一分鐘,安逸辰就追上了溫暖。
駭人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瞪著她,擒著她手腕的大掌,掐得越加緊致,直至指骨間,發出一陣刺耳的脆響。
痛楚,逐漸從手臂,一點點漫染至僵硬的四肢百骸處。
「痛!」溫暖凝眉,吃痛的痛呼出聲。
手臂下意識掙扎著,突地,大掌猛地一拉,她嬌小的身子再一次跌進他健碩的胸膛內。
「溫暖,你似乎忘記一件事,我房間的抽屜里,還有一份你親手簽下的協議,你是要我公布于眾讓大家評評理呢,還是直接找蘇茉讓她看看,她的好朋友為了她的病付出多大的代價,讓她活在愧疚之中……」安逸辰捏著溫暖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看著溫暖瞬間失去血色的臉頰,他知道,他又贏了!
蘇茉是溫暖的軟肋,就是清楚地知道了她的軟肋,他才會這麼的有恃無恐。
「安逸辰,你真無恥!除了每次都用契約和蘇茉威脅我,你還會做什麼?」溫暖失控地大吼著,不安地掙扎著,抬起腿,對著安逸辰就是一陣猛踢。
安逸辰環抱著雙手,任憑溫暖在這里做著無所謂的掙扎,唇角一直餃著優雅的微笑。
如果這樣子能讓溫暖消氣心甘情願回到他身邊,他無所謂!
漸漸地,溫暖踢累了,也罵累了,身體無力地下滑,抱著膝蓋,開始悶聲大哭……
她從來不是一個愛哭的女人,可遇見安逸辰以後,眼淚就好像特別多。
他又用契約威脅她了……
殊不知,她最介意的,就是這一紙契約。
他好像,從來都不懂她……
不是他不懂,或許只是他從來都不屑懂!
她算什麼?
說好听點,不過是他買來的一個暖間隔床玩具而已!
她有什麼資格讓他來懂她?
全身緊緊蜷縮起一團,用在母胎里時,最原始的姿勢,保護著自己……
安逸辰心疼地看著溫暖,伸出手想要扶起她,手卻硬生生地僵在半空中,最終,也只能無力地垂在一旁。
他好像又做錯了一件事……
這幾天,他靜下心想了很多,也想過無數個兩人重逢的場景,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他總是在無形之中,又傷害了她。
其實,他也不想的。
彎下腰,大掌緊緊抓著溫暖的手臂,連拖帶拽地就往巷口車子停的方向走。
「安逸辰,你干什麼!」手臂被他抓的生疼生疼地,溫暖惱怒地呵斥道,定在原地,不願移動腳步,卻還是被安逸辰拖了出去。
「你不是說,我只會用契約和蘇茉威脅你嗎?現在我要告訴你,我也可以用其他辦法,把你綁在我身邊!」安逸辰說著,直接把溫暖塞進副駕駛座里。
溫暖一時間沒消化安逸辰的話,詫異地看著他,他剛才什麼意思?
「溫暖,我會名正言順地把你綁在我的身邊,等著接招吧!」安逸辰輕笑出聲,俯身,體貼地幫溫暖系上安全帶。
四歲之前,他都不知道爸爸是誰,跟著夏青兒一起在美國生活,他從小就聰明,知道單親媽媽的鴨梨,在夏青兒面前,一直是一個懂事、乖巧的孩子……
四歲的時候,跟著夏青兒一起回中國,好不容易一家三口重新在一起,結果夏青兒又被壞人陷害墜崖。
夏青兒墜崖後,迅速開展海里搜尋,一直找不到人,安延風一直很頹廢,也無力照顧他了,把四歲的他安排送去美國。
在美國無依無靠生活了兩年,莫名其妙地又被安延風接回來,回到家才知道,原來是夏青兒回來了,不過她失憶了,安延風告訴他,要想把夏青兒留在身邊,就必須纏在她身邊,結果一次不小心的情況下,害的夏青兒流產。
他清楚地記得,那時候,在醫院,夏青兒狠狠地把他推開,他額頭在地上磕出了血,她也只是漠視,從那以後,有一段時間,他患了自閉癥,躲在房間不出門,後來就算夏青兒親自向他道歉,不管大家怎麼樣哄,都無法消除他心里的疙瘩。
後來,安夢琪出生了,才慢慢消除他心里的疙瘩,恢復正常之後,他依舊是他們乖巧懂事的兒子。
安逸辰想,活這麼大,他雖然花心不羈,但在家人面前,一直都是懂事的,這一次或許是他第一次這麼沖動……
更可怕的是,明明意識到了自己的瘋狂,他也不願意去阻止,任憑它發展下去。
或許,不是不願意,是他自己不想吧!
如果這個方式,能讓溫暖毫無怨言地留在他身邊,他也願意去做。
車子在公路上飛馳著,顯示著主人的心急。
溫暖垂著頭,一路上,都無法消化安逸辰的話,不知道他真正用意。
直到車子穩穩地停下,被安逸辰拉下車,眯著眼楮,望著陽光下燙金的「民政局」三個大字,幾乎刺傷了溫暖的眼楮!
「安逸辰,你發燒沒?」溫暖低喃著,不可置信地看著安逸辰完美的側臉,心狠狠一哆嗦,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嘴里所謂的用其他辦法名正言順地把她綁在身邊,就是這個方法?
他是瘋了嗎?
結婚這種事,是能夠當兒戲的嗎?
難道他不知道,無愛的婚姻只是徒增彼此煩惱嗎?
溫暖不解地看著安逸辰,眨了眨雪眸,突然狠狠甩開他的手,作勢就要往回走……
第二天了,今天是周五,也是雨的生日,大家祝我生日快樂吧!
(ps︰感謝家族里的好姐妹上宮清雪送雨的生日大紅包和金牌,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