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絕俯,伸出雙臂,緊緊抱著溫暖嬌小的身體,用力且深刻,似把她融入骨血中,倏地,懷里的嬌軀猛然一顫……
這一個星期,冷絕雖然身在法國,但溫暖的身體狀況,他一清二楚,因為離開之前,特地把貼身助理joe留下,只為了可以密切關注溫暖動態。
其實,在中國,冷絕並不是沒有其他人,他大可以隨便找個人關注溫暖,但joe從小就跟隨他,親的就像左右手一般,他辦事他放心,這麼多年,每次出國回國,他們兩個都是形影不離的,可如今,他為了更加確切的知道溫暖消息,把joe留在中國,溫暖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冷絕瞬間震住,靈活的腦袋此刻也停止了運轉,維持著這個姿勢抱著溫暖,一動也不敢動,剛才那一瞬間,是他的錯覺嗎?
緊接著,冷絕好像看到她五個手指微微的動了動,joe說溫暖求生意識太弱,不願意醒來,再這樣子下去,甚至有可能變成植物人,這些天安逸辰用了各種方法試圖喚醒他,卻從未成功,他剛回來,她就有了反應,這……
冷絕心里好像被灌了蜜似得,又驚又喜的看向她,竟然發現她緊閉的眼角滲出一滴晶瑩的淚珠……
那淚珠,在陽光下,如璀璨的水晶一般,晶瑩剔透,滑出她的眼眶,緩緩的,顫顫的,一路滑過她消瘦不成樣子的臉頰……
「暖暖,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冷絕激動的抱住她,拿指月復擦去她臉頰的濕潤,激動地搖晃著她的肩膀,「暖暖,快睜開眼楮!我是冷絕啊,暖暖……」
「唔!」伴隨著嚶嚀聲,卷翹的睫毛開始微微顫抖著,緊接著,睜開了靈動的大眼!
「暖暖,你真的醒了!」冷絕激動地緊緊抱著溫暖,撫慰孩子般拍著她的後背。
低沉的聲音,鼻翼間充斥著的是男性香水味道,不是記憶力熟悉的薄荷香,溫暖心一顫,黯然地垂下眸子……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她彷佛一直置身于無邊的深淵里,心力交瘁的她已經一點點的放棄了掙扎,可是,她卻一直能听到那個她最熟悉的聲音在深情的呼喚著她,她終于循著聲音找到了方向,一步步的從那讓人恐慌的黑暗里爬了出來。
那道聲音,那麼熟悉,熟悉到她想忘都忘不掉,怎麼會是冷絕?
「這……這些天,都是你陪著我嗎?」溫暖小聲開口,聲音里竟有幾絲不易發覺的顫抖。
冷絕松開緊抱著溫暖的手,冰藍色的眸子緊盯著她,清澈瞳仁難掩的失望,很清楚的告訴他,她正在想那個男人!
哪怕之前受了那麼多傷害,可睜開眼楮的第一刻,她想的還是那個男人,那他在法國這一星期為了早點見到他不眠不休的工作算什麼?
凌厲的眸子閃爍著跳躍的火花,幾乎是從牙縫里硬生生擠出一個字︰「是!」
眼里最後一絲絲的希冀,也隨著冷絕音落而徹底熄滅,緊盯著冷絕濃重的黑眼圈和難掩的憔悴,心里卻是深深的愧疚。
溫暖,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爭氣一點?
那個男人,他已經不屬于你了!!
他親手拋棄了你,徹頭徹尾都把你當傻瓜耍,你還念他干什麼?
溫暖在心里狠狠告誡著自己,可依舊無法阻擋心底涌上的萬分悲傷。
小手,遲疑地撫上平坦的小月復,那條無辜的小生命,應該已經沒有了吧……
在別墅拿話激怒他,導致孩子的流逝,只能證明,他不相信你,也不愛你!!
溫暖,清醒吧!
龐然若失般,伸手模了模清涼的脖頸,那段感情,不是早就隨著她的頭發一起斷了嗎?
失神地扯動嘴角,卻還是不受控制的,淚如雨下!
笑著哭,最痛……
冷絕不自然地轉過臉,不想再看因為自己一時賭氣謊言造成的後果,淡淡地說道,「你昏迷了很久,現在醒了,我去叫醫生過來!」
站起身,垂在一旁的大掌,卻突然被她冰冷的手扣住。
「冷絕,你會幫我的,對嗎?」溫暖粗魯地拿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珠,被淚水清洗後更加清澈的瞳仁,一瞬不瞬盯著他。
凹陷的雙頰。清澄的大眼,絲毫不掩飾的哀求的神情,冷絕深吸一口氣,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誰忍心能拒絕?
這是第一次,溫暖開口主動求他幫忙……
冷絕強忍著心痛的感覺,大不了就是幫助她和安逸辰復合,只要她開心就好,不是嗎?
拼命壓抑著心口尖銳的疼痛,點了點頭,然,饒是淡定的他,在親耳溫暖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還是變了臉色。
「冷絕,帶我離開吧!」溫暖無辜地眨了眨了眼楮,似乎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知道你很厲害,我要你帶我離開a市,離開這個地方,一輩子都不要讓他找到我,除非,我自己願意回來,好嗎?」
「你……你確定?」冷絕清晰地听到了狂亂跳動的心髒,這樣子的情景,就算做夢,他也不敢想。
溫暖垂下眸子,下意識的撫了撫小月復,婚宴上的拋棄,朱碧倩的出現,孩子的流逝,這顆早已遍體鱗傷的心,無力再去承受一次次打擊了……
慎重地,點了點頭。
「溫暖,你想好了,若是跟我離開,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冷絕月兌下風衣,掀開被子,直接包裹住溫暖嬌小的身體,唇角上揚起震懾魂魄的笑容,「不過,就算現在想後悔也晚了!」
溫暖乖順的貼在冷絕胸口,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緩緩的閉上眼楮,其實,她也並非安逸辰不可……
視線意外落在床頭櫃上紫色的薰衣草,莫名的,心狠狠一鈍,在走出病房那一刻,她竟然嗅到了空氣里飄散著那一縷熟悉的薄荷香。
呵,是她又產生錯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