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花香混著水蒸汽裊裊上升,驅趕了體內濕冷的寒氣。回想起自己剛才的狼狽經驗,所有的委屈幾乎在那輛小汽車把行李箱撞開後爆發。
她希望白馬王子騎著白馬來拯救自己,可是來的卻是惡魔來載自己下地獄。他把她抱上車,什麼話也沒說。
識時務者為俊杰,她已經累了,即使是地獄,她也願意了,她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珍惜的了,她是這樣對自己的貿然跟他回家的行為予以了評價。
在浴室里泡了許久,她才想起沒有干淨的衣服換,行李箱的衣服也全濕了,她抬頭時看到了掛在那里的一件寬大的浴袍,想了想,還是伸手把它拿了下來。
浴袍罩在身上時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煙草味,她微微蹙眉。
這個浴袍很明顯是他的,套在她的身上實在是太大了,空落落的,有點像穿龍袍的小丑,空落落的,她把袖口卷了幾處上去,又把帶子扎緊了幾分,站在鏡子前看上去,她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她不由得笑了起來。
客廳里很安靜,他背對著偌大的落地窗望著外面,身影被白色的煙圈籠罩。
她站在那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鼻子有些癢,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才感覺到頭有點暈沉沉的。
听見動靜的沈南佶回過頭,視線盯著她嬌弱的身形罩著自己寬大的浴袍,莫名地有種楚楚可憐的嬌態。他的薄唇若有似無地勾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況他對她有恩惠,她輕輕叫了聲,「沈南佶。」
他挑了挑眉,修長的指間夾著燃燒的香煙,依然沒說話。
他不出聲的態度顯得不冷不熱,她突然覺得有些困窘。
也許自己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想著自己的衣服在行李箱里,管他干濕換好了衣服就離開,轉頭四處查看,「剛剛謝謝你了,打擾你了,我的行李箱在哪里兒?」
完全沒想到她自己說出的嗓音卻是嘶啞得嚇人,愣了愣,驚覺喉嚨里干澀無比,再加上頭重腳輕,這下她才對自己身體的異常有所警覺,難道真的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