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歌怎麼也睡不安穩,總是無法控制的噩夢連連。
噩夢之中總是有洪水猛獸在追她,她拼命的想躲想逃,卻總是躲不開,也逃不掉。
她很害怕,第一反應便是張口向她最信賴人的那人求救︰
「父皇……」
父皇……
誰知,父皇這個稱呼一出口,身後的洪水猛獸就傳來了猙獰的笑聲︰
「晚歌……父皇在這里……」
她不相信她的父皇怎麼會變成洪水野獸,半信半疑的轉過身,卻看到一張野獸的面龐︰
「啊……」
噩夢之中,她尖叫一聲,驀然張開了雙眼。
額上是一層薄薄的冷汗,臉上殘留著驚悸之色,凌晚歌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跳的好厲害。
「怎麼會這樣?」
她輕聲的呢喃了一句,帶著幾分茫然的眸光緩緩的滑過床幔,這才醒悟過來她現在不在馬車上。
下一刻,馬車中她和凌蒼羽的對話和糾葛也全部想了起來。
頓時,她的面色便慘白起來,她看到床頂是雕梁畫棟……床本身大的離譜,有明黃色的床幔垂下……
很熟悉的地方……
正是她離開皇宮之前,和她父皇所住的擎蒼宮。
她們回來了麼?回到京都了麼?
怎麼會這麼快?
在剛剛離開弦空城到無相城的時候,凌晚歌還在想著要早點回京城,回皇宮,因為那時她懷念皇宮中被她父皇所刻意營造出的安寧。
可是,自從她和她父皇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她便再也不想回皇宮了。
何止是不想回皇宮,她甚至是想逃離這個地方,逃的遠遠的……
她可沒忘記,那日在馬車上她父皇對她說的話……
她父皇說要將皇宮化為囚禁她的牢籠,說皇宮是她一生的歸宿!!!
若是她的父皇對她不是那種的愛情,她可能會同意在皇宮中待一輩子,可如今,不行,堅決不行!!!
她要逃,一定要逃。
凌晚歌掙扎著起床,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酸軟無力,讓她又重新倒回到床鋪中。
「怎麼會這樣?」
她凌晚歌滿面迷茫,稍稍的想了下,心底驀然一涼……莫非,莫非她父皇給她下藥了?
越是這樣想,她便覺得自己的四肢越是無力。
一股悲傷憤怒的情緒驀然從心底升起,她有些不齒她父皇的手段。
發泄般的捶打著床鋪,踢騰著腳,卻听到了‘玎玲’‘玎玲’的聲音。
那是同心鈴的聲音,是她腳腕上同心鈴的聲音……
一種模糊的念頭閃過凌晚歌的腦海……她的身體,到底是凌蒼羽下藥了,還是自身的問題?
她想起了從弦空城到無相城的那段日子,她也是如此的狀況,後來戴上同心鈴才稍微好轉了一點。
這麼想著,凌晚歌有些冷靜下來,莫非,她身體中的厄運詛咒沒有除掉?
凌晚歌正在想著,便有人推開了門︰
「公主,你醒了麼?」
進來的是雲蘿。
雲蘿不懂,她在路上看到過凌晚歌如今的相貌,認為此時的凌晚歌並不是真正的凌晚歌,她甚至還在心底猜想如今的凌晚歌到底是什麼身份,一路上被凌蒼羽護的那麼嚴實。
誰知剛進宮沒多久,皇上就來讓她服侍公主,她一听說是服侍公主頓時便懵了,皇上說讓她服侍公主,那就必然是服侍二公主了……可是,二公主是什麼時間回宮的?
雲蘿帶著滿月復的疑惑,來到了擎蒼宮。
凌晚歌听到雲蘿的聲音之後,心中驀然一喜︰
「雲蘿。」
「公主,真的是你……你什麼時間回來的?」
听到熟悉的聲音,雲蘿立即撩開床幔,向床上看去。
這一看,便看的滿臉驚愕︰
「這……你是……」
和公主一樣的聲音,一樣熟稔的語氣,為什麼會是不一樣的相貌呢?
凌晚歌努力的撐起身子看向她︰
「雲蘿,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此話一出,雲蘿便確認她是凌晚歌了,頓時便有些風中凌亂了︰
「公主,你的相貌……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
凌晚歌怔了怔,蹙起眉對雲蘿道︰
「你把鏡子拿來。」
雲蘿懷著疑惑,將鏡子拿給了凌晚歌,凌晚歌一見銅鏡中那張臉,頓時便有些惱怒了。
她的臉,是她本來的長相,凌蒼羽並沒有幫她易容。
此時她不禁有些懷疑,她父皇做的那些荒唐事,說的那些瘋話,其實都是因為這張臉。
她父皇其實喜歡的不是她,而是她這張臉。
這般想著,這幾日來心里一直很煩躁的她,忍不住把手中的銅鏡給摔到地上,銅鏡瞬間被摔破。
雲蘿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凌晚歌,頓時便嚇了一跳︰
「公……公主……你……」
凌晚歌輕輕的蹙起眉,伸手揉了揉眉︰
「沒事……雲蘿,你去幫我叫個太醫過來。」
她想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麼了,到底是被下藥了……還是那厄運詛咒沒有完全解除……
「公主,你身體不適麼?要不要我把皇上叫來,我……」
「不……不要!!!」
凌晚歌一听到皇上那兩個字面色猛的一白,尖聲拒絕。見到雲蘿滿臉疑惑的望著她,她才回過神,掩飾的笑了笑︰
「我只是覺得身體有些乏……父皇他日理萬機……如果沒有重要的事的話,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打擾他。」
凌晚歌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暴躁易怒,她在想,再這樣下去,她的性格一定會變得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