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沈瓊華的如雪的白衣上沾染著斑斑血跡,他伸手捂著胸口——那里,好痛。
可是,再痛,能有清瀾痛麼?
那個身影單薄,敏感而又脆弱的女子,她明明也是那麼羸弱卻堅強的在相府保全自己和她的母親。
現在,她被王府休了,被相爺趕出王府,最在乎的母親又去世了,她能去哪里呢?
「清瀾?」
白清瀾于他是毒,是深入骨髓的毒,越是想她,越是為她憐惜,為她不舍,為她心痛,身體越是難受,口中的血,咳出的便越多。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虐,不可活。
當初他若是不那般絕情,如今也不會毫無轉圜余地。
沒有了往日的溫潤如玉,帶著幾分狼狽,他在灰色的雨簾中尋找著白清瀾。
「沈少爺,下這麼大的雨,你還是等等吧……」
有人攔住了他,手中打著傘,他推開了那人︰
「不,我要找清瀾,清瀾在等我帶她回來……」
「沈少爺,三小姐已經被相爺趕出去了,你提她相爺會生氣的。」
「生氣?與我何干,天下的人何其多,而我在乎的,唯清瀾一人罷了。」
若不是因為……他怎會拒絕清瀾的愛,怎會將她讓給別人。
他自己捧在掌中小心翼翼的呵護的人,竟然在頃刻之間被別人摔的支離破碎。
名滿京都的左相站在屋檐下望著雨中癲狂的沈瓊華,不知為何突然就想到了剛剛跪在地上哭著求著要進屋看自己母親的白清瀾,他微微嘆息一聲,招手對暗處的暗衛道︰
「去打探下那個女人的消息給瓊華吧。」
經過穆王爺休妻,以及白清瀾穿著喜服在街上游蕩的事,大家對白清瀾都很了解了,她的外形也很好認,行蹤自然也好找,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有了消息。
沈瓊華得到消息立即趕向破廟,只是,他還是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