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妾 第四十三章 秘密

作者 ︰ 芸心亦然

正房的廳堂里,鐘離薇和戴姨娘坐在一處閑話家常。

兩個婆子進來回話,說不僅把靜荷帶了回來,還一並帶回了新梅。鐘離薇听了,遣了下人,意味深長地看了戴姨娘一眼,「看看,還說什麼投石問路,如今難做人的倒成了我。」

「是奴婢魯莽了。」戴姨娘有些訕訕的,「郡主也別怪我輕視她,往日她在我面前,真就是個缺心少肺的。」

鐘離薇嘆一口氣,「她若真是個缺心少肺的,將軍怕是一刻也忍受不了。」想起寒燁昭難以捉模的性情,愁容更重。

「郡主打算怎麼處置那兩個丫鬟?」

鐘離薇苦笑,「你隨我一起把靜荷送回去,至于新梅,打二十板子放出府吧。」

「這……」戴姨娘無法認同,「論過失,靜荷可是摔壞了您的東西,新梅也不過是多了句嘴。我看她不見得就知道新梅的底細,為什麼不一起送回去?」

鐘離薇語聲漠然,「靜荷的錯,拜你所賜,日後不可如此了。而新梅的底細,不管她知曉與否,都不能留了——關鍵時刻不懂進退,不知分寸,留她有什麼用?」

戴姨娘听了這話,面上的笑容就不由得僵硬了幾分。

「時至今日,我也累了。至于爹娘的囑托,過段日子再見機行事吧。連個有眼色有心計的下人都沒有,還想做什麼?」鐘離薇淺笑道,「你的心思,我懂,日後我盡力成全你便是,只是萬不可再自作主張。」

戴姨娘紅了臉,低下了頭,「郡主……」

鐘離薇打趣道︰「哪個少女不懷春?更何況是他那樣的人物。」說著站起身,「走吧,隨我去期雲閣,若是見到將軍,好好認個錯。」

兩人行至半路,踫到了前來領人的墨痕。

「夫人。」墨痕行了個禮,轉達了寒燁昭的話。

鐘離薇心里不悅,臉上依舊巧笑嫣然,「巧了,我正要把人送過去,去跟慕容姨娘細說原委。」

墨痕退到一旁,恭聲道︰「奴婢為夫人帶路。」

鐘離薇走進期雲閣,見寒燁昭正在喝茶,很是愜意,蝶舞則躊躇地站在他面前,滿臉為難之色,見到她,竟像是見到了救兵一樣,立刻換了笑臉,屈膝行禮。

鐘離薇含笑點了點頭,走到寒燁昭面前行禮道︰「內宅之事竟驚動了將軍,是妾身的不是。」

「你不是累了麼?」寒燁昭面無表情,「我幫你做主又何妨?」

當著妾室的面,竟還是半分面子也不給她。鐘離薇強笑道︰「將軍是率領千軍萬馬的將帥之才,妾身實在不應該驚動將軍。」

寒燁昭諷刺一笑,「千軍萬馬能管,府里這些人我也管得過來。」

鐘離薇無言以對,原來設想好的言語竟是一句也派不上用場。

寒燁昭惡人做到底,「人送回來就回吧,我跟蝶舞還有要事要談。」

蝶舞暗自用左手掐右手,暗罵這人真是壞到家了。

鐘離薇和戴姨娘諾諾告退,後者頗有些戀戀不舍。

蝶舞掃一眼寒燁昭手里的茶盞,想找借口溜掉,「妾身再去為將軍沏一碗茶。」

「不用,過來。」寒燁昭繼續剛才的話題,「說,為何騙我?為何不告訴我你會作畫?」

蝶舞走到他面前,低著頭,還是吶吶地嘀咕那一句︰「妾身沒想欺騙將軍。」她的直覺告訴她,在他這里,自己會的越多,苦頭也就越多。況且,這問題真就不好回答,說是顧姨娘教的就等同于承認自己騙了他,若說不是,卻又一時找不出別的借口。

寒燁昭終于松了口,改問別的,「琴棋書畫,後兩者都精通,余下的呢?」

蝶舞連連保證︰「琴棋不會,真的不會。」

寒燁昭忍俊不禁,大手輕拍她圓潤的臉,「不會也不是什麼引以為傲的事,竟忙不迭地承認。」

蝶舞微紅了臉,「妾身資質愚鈍,也怕將軍懷疑我騙您。」

寒燁昭道︰「去把你的畫作拿幾幅過來。」

「這……」蝶舞又一次為難了,她閑時的畫作都給了顧姨娘和大老爺,帶來這里的只有自己的自畫像,于是懇求道︰「將軍過幾日再看可好?現下沒有拿得出手的。」

寒燁昭卻興致更濃,「就看你拿不出手的。」

蝶舞的臉更紅,轉過身遲疑片刻,示意含桃到暖閣去取畫。

寒燁昭把畫卷接到手里,展開來才知道她為何如此,強忍著沒有笑出聲,道︰「沒得畫了?」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借口,蝶舞點頭應是。

寒燁昭順勢道︰「我這里倒是有可畫的東西,正愁找不到善畫之人,你這功底完全能夠勝任。」

又上當了!蝶舞氣得不知如何是好。

寒燁昭戲謔地笑了,明知故問︰「不願意?」

「不敢,」蝶舞只好拿抄寫詩集說事,「只是怕不能兩相兼顧,誤了將軍之前交待的事。」

「不是減半了麼?」

蝶舞垂頭喪氣地應道︰「是。將軍盡管吩咐就是。」

寒燁昭吩咐人去把那副閑居圖送到這邊來。

看到九尺長、三尺寬的巨幅畫框,蝶舞愕然,再看其用色之繁復、畫技之精湛,一個頭就變成了兩個大。

「去吩咐管家,叫他把閑居圖所需的顏料備齊。」寒燁昭吩咐完,又命人準備好筆墨顏料,隨即就把屋里服侍的人遣了下去。

蝶舞婉拒道︰「想來將軍是要妾身臨摹此畫,但是妾身筆法稚女敕,恐怕難當此任。」

「錯。」寒燁昭看著畫卷,淡淡道,「我在慕容府里已見過你的畫,此畫正需要你描繪山水風景時心中那份閑逸。這畫不缺硬朗,獨缺了幾分柔和、清逸。」

蝶舞苦著臉問道︰「將軍給妾身多少時日?」

「這件事不急,你閑暇之余慢慢描繪就好。」寒燁昭溫和笑道,「作畫的忌諱就是急于求成,這一點我還是知曉的。」

幸虧他知道,不然就真要急死她了。蝶舞由此心內稍安,看看畫卷里的男子,又看看寒燁昭,表情有些奇怪。她懷疑這幅畫是寒燁昭畫的——善畫之人善于捕捉別人身上的閃光點,而對自身,有些人就無法將自身的閃光點表現出來。畫中的寒燁昭,容顏少了她所看到的那些致命的勾人之處。只是,一個武將,閑時又懶散如他,真的有這份才情麼?

「有人屢次問我此畫出自誰手,想照此求一副,不同之處是將畫中人換成他。」寒燁昭對蝶舞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如今我已無暇兼顧其他,只好煩勞你了。」

這話,是迄今為止,她听到的他說得最客氣的一句。心頭一暖,她笑道︰「妾身試試看吧,只是不知將軍友人的容貌,」看一眼備好的筆墨紙硯,知道他早有此意,還是恭聲道,「還請您描繪出來。」

寒燁昭舉步到桌案前,想了想鐘離睿平時沒個正經的樣子,微微蹙了蹙眉,費了點功夫才把他畫的像個正人君子。畫完之後,叫蝶舞到近前,笑問︰「對此人有何看法?」

蝶舞看了一會兒,直言道︰「此人形貌只是將軍眼中的樣子,妾身說了,也是將軍對他的看法,全無新意,不說也罷。」

寒燁昭放下筆,側頭看著她,聲音中多了幾分不自知的柔和,「我從未想過,會與你有相通之處。」

蝶舞只是笑,她可不認為這是對自己的褒獎。

「今日之事——」寒燁昭凝視著她,故意遲疑著沒往下說。

蝶舞不得不表態︰「妾身不會對任何人提及。」她當然曉得,這是他的秘密,需要她為他守口如瓶。

寒燁昭閑閑倚著桌案,「說說緣由。」

「將軍若有意,恐怕天下人早已知曉您能文能武,不會連友人都不知此畫出自您之手。」

寒燁昭追問︰「可知我因何隱瞞?」

蝶舞試圖裝糊涂,搖頭道︰「妾身不知。」

「不知才怪,」寒燁昭笑一下,命令道︰「如實說來。」

他如今名滿天下,為君子敬之、小人妒之,再為自己錦上添花就等同于雪上加霜。為人臣,最忌諱的就是面面俱到無所不能,他不傻,自然不會把自身的優勢全部展現出來讓人抓把柄。可這話,蝶舞又怎麼能毫無顧慮地說出來,只得盡量把話說得含糊其辭,「字、畫皆可以仿效得以假亂真,妾身只知曉這一點。」

「竟是這般伶俐。」寒燁昭的雙手落在她肩頭,「告訴我這是為何?為何變了一個人?」

「是……」蝶舞想起了顧姨娘曾說過的話,趁機借用了一下,「是被菩薩點化了吧。」

「你倒是有的說。」寒燁昭才不會信她的搪塞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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