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將軍 第五十六章試探

作者 ︰ 燕雨葵

在皇甫昭房間對面的假山中,一直藏著一個瘦峭的身影,遠遠看去,不知是男是女,他一直靜靜的躲在那里一動不動,始終觀察著皇甫昭的房間。

皇甫昭前日去葉府看了駙馬的傷勢,回來便一直靜靜的發呆,心中思索著,在葉府看到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黛黛是個優秀的影衛,她的直覺一直很靈敏,她說了有問題就必定是有些貓膩。

葉景軒與自己雖無很大沖突,可從來也不親近,若是有問題必將是一大隱患,該早些防範,黛黛為防葉景軒與武林中人勾結,殺了上官鴻,本就暗里結下仇,如今若煙下落不明,本想調回黛黛的皇甫昭輕撫有些混亂的頭,決定暫時先把黛黛留在葉府吧。

皇甫昭坐在屋前的檐下,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鋪著華貴虎皮的躺椅上,俊朗的臉孔微揚,虛眯著眼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正午的陽光毫無阻攔的傾瀉在他的華服上,名貴的絲質袍子折射了些許的陽光,可一直發呆想著心事的皇甫昭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遠遠的長廊上急急走來一個穿著體面的女子,娉娉婷婷,身材窈窕高挑,衣飾乍一看也知是價錢不菲,但梳著一個丫鬟髻,走近來看清面龐,頗為清秀,正是皇甫昭的貼身侍女彤萱。

「太子殿下,皇後娘娘來了!」彤萱一走近皇甫昭便彎腰怯怯的說道,她辦事素來麻利,可就是膽小害羞,在皇甫昭身邊服侍幾年一直不敢多話,做完自己的事便木木的待在一旁。

「皇後娘娘來了怎麼沒動靜?」皇甫昭眉梢一挑,有些奇怪的問道,自己雖在後院,可離街邊並不遠,又是有內力的,皇後出來那仗勢應該听得到才是。

「是微服。」彤萱眉眼中雖有些焦急,可依舊能少說話便少說話。

皇甫昭看出了彤萱眼里的焦急,再听說是微服便是心中一凜,估模著不是什麼好事,皇後的臉色定是不好看。

皇後正端坐在太子府的前廳,一雙吊稍丹鳳眼里透出冷冷的神色,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太子府里的大管事李公公閑聊著太子的起居生活,卻並不去接李公公遞過來的茶杯,滿面的疏離之色。

皇後身側的桂公公見此景,連忙接過李公公手里托盤上的茶杯,解了他的尷尬之境。

「母後,兒臣近日雜務繁多,才鮮少進宮看望母後,勞煩母後親自過來,真是罪過。」還沒進門,皇甫昭便老遠的開始說話,聲音中盡是歉意。

「母後氣色不大好,可是遇到憂心之事?」走進門來,皇甫昭立刻滿面歉意的給皇後行禮,抬起頭又是滿目關切之色。

皇後見皇甫昭滿面的關切,眼神柔和,與她對視目光沒有絲毫心虛,孝順溫和,終日郁結的心仿佛撫平了些似地,眼神里才露出些柔意。

昭兒看起來如此溫潤知禮,斷不可能如皇上所說心狠手辣,狼子野心,如此想著才端起一旁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還不是你那妹妹蓉兒的婚事,剛出嫁就遭遇這樣的事,她成天介的來宮里哭訴,本宮又是氣又是心疼,本就這一個女兒,本宮能不難過嗎?」皇後心里雖是舒服一些,可她那種深沉的性子豈是那般好打發的,她狀似無奈的跟皇甫昭說著,眼里還不忘堆上焦慮,低垂的眼眸卻始終觀察著皇甫昭的神色。

「母後保重玉體才是,蓉兒的事也不要太憂心,駙馬會慢慢康復,這個事情父皇一定會查的水落石出給他們一個交待。」皇甫昭適時的表現出哀痛的神色,又遞給皇後一個堅定相信皇上的眼神。

皇甫昭自是覺察到皇後的試探,也明白了皇後今日面色不善微服的原因,調整好該有的表情,一番話也說的坦蕩蕩。

「昭兒,母後一生最重要的就是你們兄妹四人,最想看到的也是你們和睦相處,若有一日母後不在了,你作為兄長對他們多擔待一些。」皇後很滿意皇甫昭的表現,心中由皇上造成的疑慮打消了不少,說出的話越發的柔和,稱呼也由本宮改為母後,親昵不少。

「兒臣緊尊母後教誨!」皇甫昭極其恭敬的回答,心中卻也明了了許多事,看來這次蓉兒大婚的刺殺是針對自己而來,既是有心陷害,必然是留下了證據,否則母後不會來演這一出。

「母後年紀大了,身子是越發的不中用了,這一會兒便有些乏了,先回宮吧。」皇後見皇甫昭的神情始終坦然自若,便起身準備回宮。

皇甫昭送皇後出門便負手在大廳走來走去,廳中再無旁人,他的眉宇間也逐漸浮起一層煩憂。

「去把李公公喊過來。」皇甫昭走到大廳大門邊,見一個相貌普通的丫頭在掃前院的落葉,便吩咐道。

那丫頭听聞,輕輕將掃帚靠在一旁的樹上,恭敬的退下去,在轉身之際,那抹淡淡的清雅讓皇甫昭心頭輕輕一漾,不由的多看了幾眼那個清麗的背影。

「太子殿下!」李公公看起來老,而且瘦,皮包骨似地,精神卻不錯,諾大的一個太子府治理的井井有條,在那個小丫頭的傳報中,他很快來到大廳,雙手輕握放在小月復附近,彎著腰。

「那日在葉府發生的刺殺極有可能有人是陷害于我,你派幾個得力的人去盯著梁王,那日的事情發生的的確很蹊蹺。」皇甫昭對李公公一直很客氣,自稱從不用本殿。

「老奴以為太子殿下要警醒些,這事若真是梁王做的還好,你抓住線索可以反擊,若不是,怕是不會止于這一次的陷害。而且這些人的來路也很難琢磨。」李公公歲數是大了,精神和反應力極快,很快便分析出一些利弊,倒是比一些謀臣能力強上許多。

「恩,是該警醒一些。」皇甫昭面色略顯凝重的點點頭,看來二人想到一處了。

半晚時分,皇甫昭坐在涼亭,手撫瑤琴,哀傷的曲子便從指下逸出。

太子府的下人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景象,依舊埋頭做著自己手上的事,而今日午時,皇甫昭看到的那名掃落葉的丫頭似是被驚到,竟然慢慢的穿過大片荷花池走到了涼亭一側,眼露復雜的盯著專注的皇甫昭。

似是感應到有人注視,皇甫昭驀地轉過頭,眼神冰冷疏離,見到是午時那個丫頭眼里的冰冷才緩了緩,眉宇依舊微皺,帶著些許的不耐。

那個丫頭見皇甫昭驀地轉頭,眼神一時躲避不及,與他對視一眼,連忙低下頭轉身欲離去。

「站住!」皇甫昭見她有離去的意圖,冷聲呵斥。

那個丫頭連忙站住並且轉過身來,只是低著頭,並不看皇甫昭。

「過來!」皇甫昭微眯著漂亮的丹鳳眼,有些奇怪,這個丫頭雖然一直不敢看他,但是也從未感覺她有害怕的感覺。

聞言,那個丫頭略一遲鈍,還是緩緩走近涼亭,低著頭,由于皇甫昭坐著,這個丫頭雖低著頭,也是將她看的很清楚,極為平常的面龐,是那種塞到人堆里找不到的姿色,雙眼低垂,看不清眼中神色,只是看清唯有這雙眼的輪廓談得上些微的美罷了。

「你叫什麼名字?」此時皇甫昭也有些好奇了,自己怎麼忽然想著去探究這個丫頭了。

「我叫凌薇。」這般普通的一個丫頭卻有這麼清冷的一個名字。

「才做人婢女的嗎?」皇甫昭竟也不怪罪她自稱為我,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凌薇聞言半合的雙眼睜開,帶著些許的倔強,並不改口,也沒有歉意的表情,只是毫無表情的盯著皇甫昭。

皇甫昭這才看清凌薇的眼楮,清澈的如一汪泉水,雖是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卻無端的讓人看著舒服。

「以後不用做這些灑掃的事了,去我的院里侍候吧。」皇甫昭看了這雙清澈的眼楮少頃,並不去責怪她不懂禮數,或許就是喜歡這雙眼楮吧,便想留在身邊。

凌薇有些詫異自己所听,一時愣在當下,半響也沒有退去,皇甫昭也不煩了,只是好笑的盯著她,原來這個丫頭只是長了一雙靈動的眼楮,人竟這般木楞,許是落難人家的小姐吧,沒做慣下人的事。

「太子殿下。」寂靜的涼亭突然出現一個柔媚的聲音。

黛黛一身婢女打扮,乖巧的站在皇甫昭身後,無聲無息的,皇甫昭和凌薇都沒有注意她的到來。

遠遠靠近的黛黛老遠看見皇甫昭和一個婢女在涼亭說著話,心里有些堵,不自覺的毫無聲息的靠近,走進一看只是一名姿色極其普通的婢女,心里一松的嬌聲呼喚皇甫昭。

黛黛的出現讓凌薇極快的回過神,連忙垂下眼眸,低著頭,極快的從黛黛身旁走出涼亭。

只是走過黛黛身旁時,凌薇面色雖無變化,眼角卻射出一絲審視的光芒,全然沒了方才的木楞,許是黛黛悄無聲息的身法讓她好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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