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兒怎麼得空來本宮這里!」走進前廳,蕭皇後眼里的寒意已經去了大半,此時見了這個從來看不透的兒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惆悵,一種無助感讓她提不起半分熱情,懶懶的開口,眼簾微垂。
「今日在朝堂上兒臣听聞了二舅舅……,想必母後已經知道了,兒臣恐母後傷心過度,故來探望。」迎面見著臉色不大好的皇後走進前廳,皇甫昭立刻恭敬的起身側身到一旁彎子請安。
緩步繞過皇甫昭,裙底的流蘇搖曳在腳邊,蕭皇後心中略感暖意,走到一旁的太妃椅旁,並著腿端莊的坐下,算計一生的她極其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即使在自己的兒女面前,蕭皇後那副母儀天下的端莊雍容也從不減了半分,帶著些許威嚴的沖兩旁揮揮手,屏退左右,皇甫昭轉過身正面看著蕭皇後,眼神的余光掃了一眼退出去的宮女。
「昭兒,二舅舅的死絕不是意外,和你大舅舅一樣必定是場陰謀,要針對的人必定是蕭家。」屋內只剩二人,蕭皇後抬眼看著皇甫昭的神色,仔細斟酌用詞。
本就覺得事情不同尋常的皇甫昭一听此言,腦海里急速轉念,皇後這般小心言辭,也不大張旗鼓的調查此事,莫非真的是皇上想要削弱蕭家勢力,臉上卻裝作訝然的樣子,眉心微撅。
「母後,大理寺定會給蕭家一個交待!」皇甫昭往前走了兩步,遞過去一個安慰的神情,神情溫良恭順,眼底卻小心觀察著皇後的神情,暗中試探著。
「昭兒,本宮不會坐以待斃,你會幫母後嗎?」不知皇甫昭是真傻還是裝傻,母子一場,也不妨皇甫昭會害她,皇後索性挑明了說,眼神中帶著一絲淡的幾乎不見的期盼。
「母後鳳體為重,你乃堂堂南國母儀天下的皇後,那些暗中作亂的賊子定是不能奈何你,可不要太過憂心,兒臣去多催促些大理寺便可!」皇甫昭不傻,此時定不會卷入皇上和皇後的斗爭,若站錯了隊便與帝位再也無緣,倒不如隔岸觀火,此時干脆裝傻到底。
「那你現在去大理寺看看去吧!」雖知他答應的可能性不大,皇後的眼神還是明顯的暗淡了幾分,哼!自己培養出來的好兒子,城府之深竟然連自己都看不透,至此都不知他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面露倦色的抬起帶著金絲纏繞的尖尖指套的手撐著額頭。
「母後先歇息著吧,兒臣這就去。」皇甫昭不想趟渾水,此時自是不想在坤寧宮多待,見了皇後示意,連忙請辭。
看著皇甫昭離去的背影,蕭皇後強裝的端莊雍容瞬間倒塌,身子松下來,半伏在太妃椅上,滿面傷悲,靜靜的看著前廳門口的那束陽光,感受著坤寧宮滿室的冰涼,心中對皇上的憤恨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這就是自己費盡心機爭來的一切嗎?
「桂公公,布置筆墨。」靜坐良久,蕭皇後聲音冷冽的沖著門外傳到。
無聲無息的幾個瞬間,兩個宮女在桂公公的帶領下端著筆墨走進前廳,手腳麻利的在桌上擺好筆墨,抬頭看了一眼桂公公的臉色,知趣的退了出去。
蕭皇後從太妃椅上起身,早已平復心緒的她款步走到桌邊,背脊筆直,拈著縴細的毛筆在鋪開的宣紙上筆走龍蛇,桂公公站在一旁近身侍候,卻不多瞧,眼楮盯著鼻尖。
約莫半個時辰,蕭皇後將兩封信裝進信封,信封上卻不提名,光潔干淨。
「桂公公,先去將這封信送到蕭教頭手上,另一封信送到邊境的蕭將軍手上,你親自送去,不可假他人之手。」蕭皇後將兩封信遞給桂公公,仔細叮囑,唇角帶著一抹冷意。
三日後,蕭太師與蕭太尉的靈堂都設在蕭家祖宅,太師夫人與太尉夫人哭天喊地的聲音幾里地都可以听聞,蕭家勢大多年,蕭太師和蕭太尉雖去了,宮里有皇後娘娘,宮外有八十萬禁軍總教頭,邊境還有手握重兵的蕭將軍。
前來拜祭的賓客幾乎踩爛了蕭家祖宅的門欄,屋內紛擾之極,京城中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已前來,葉景軒自是不例外,他素來擅長和稀泥,在官場模爬滾打,這種場合就是做做樣子也不能不來。
今日他依舊一身雪白繡著暗紋的衣衫,一頭烏黑濃墨的發絲用一跟黑色的帶子束起來,豐神俊朗的與蓉公主並排走進蕭家祖宅,身後跟著南烈,和一直低著頭的若影,若影嬌怯的模樣雖算不上十分漂亮,卻也惹人憐愛。
屋內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葉景軒進門之時便忽的靜了片刻,宅子里的陽光似乎也暗淡幾分,幾乎所有女眷的目光都被這個玉面含笑的白衣男子吸引,跟在葉景軒身後的若影莫名的心中出現一絲不豫,站于葉景軒一旁的蓉公主大大的眼眶里盈滿淚水,無心注意身旁的一切。
「兩位蕭夫人節哀!」葉景軒徑直走進內堂,拜了三拜,才對著站在兩旁的太尉夫人和太師夫人微微點頭,場面的說著安慰的話。
「舅母!」蓉公主心性單純,自是感受不到什麼假意,跟著葉景軒拜了三拜便再也忍不住的失聲哭泣,惹得剛剛好一點的太尉夫人與太師夫人眼眶里的淚水再次溢出。
「蓉兒,別惹蕭夫人傷心了,我們去那邊坐著吧。」葉景軒仿佛很恩愛的扶著蓉公主的肩膀扶到一邊。
蓉公主在他扶上自己肩膀時竟莫名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南烈,扭動了一下肩膀掙月兌,自己朝著葉景軒指的地方走過去帶著抽噎的坐下。
自始至終眾人在葉景軒幾人中便只注意到了他與公主,並沒有人將目光移向南烈和若影,惟獨站在靈堂角落里的皇甫昭,穿過層層人群看到了若影偶爾抬頭之間那雙清亮的眸子。
似是有所感應,若影抬頭向前看,正對上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心中不禁一嘆,想到葉景軒所說蕭皇後修書著桂公公送出去之日,他去過坤寧宮,皇後已經有所動作了,不知皇甫昭有沒有參與,依著他那般謹慎慎行的性子,應是不會趟這趟渾水吧。
許是因為柳絮最後的那段日子,若煙對皇甫昭一直有一種復雜的情緒,感念他差人悉心醫治娘親,又恨他間接害死娘親,雖是無意,卻不得不算。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正午時分,蕭家祖宅外傳來劉公公尖細的嗓音。
熙熙攘攘的內堂轉眼間便通暢了許多,眾人連忙排列整齊站于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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