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煙听完,往後一靠,半躺的盯著唐逸的眼楮,判斷他所說的真偽,只見那雙眼楮堅毅並且清澈坦然,但從品性上來說,的確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若雪識人的眼光倒不差。
「風將軍,我願意為你效犬馬之勞,但有一事相求。」唐逸任憑風若煙目光探尋,往前走上一步,雙手抱拳,稍稍向前彎著身子,態度極其誠懇。
「說來听听。」風若煙不說答應,也不說拒絕,眼神稍稍往風若雪身上游移,思索著他的用意。
「我希望事情平息後,風將軍能幫家父以及兩個兄長留條性命,即使貶為庶人,我也毫無怨言。」唐逸眼中閃過一抹無奈的神色,輕嘆一聲說道。
「你就這麼肯定,我們能贏得了皇後。」風若煙心中閃過一抹詫異。
「風將軍從未打過敗仗,你在軍隊便是軍魂,只要你出馬,那些人即使擁有兵符,那作用也會減掉一半,豈有不勝之理。」唐逸眼中閃過一抹火熱,說話間神情立刻變得極其尊崇。
一番話說的風若煙臉上浮起一層羞澀,即使在人前做慣了冷酷淡漠的風大將軍,可當面被人這樣夸贊面皮還是有些抵擋不住,尤其是葉景軒還忍不住在身側低笑出聲。
「在京城中,你可是這些尚武的年輕人心中的崇拜對象。」風若煙的出現許是讓風若雪心中也升起了些希望,臉上愁緒少了許多,見了唐逸這幅模樣,掩嘴戲笑著對風若煙說道。
「是啊,將軍一直都是我們這些跟隨者的魂!」葉景軒忍住笑一臉正色的走到風若煙身前狹促的戲弄她。
「唐大人不過是一個七品文官,可早有耳聞你的身手極為不錯,為何不做武官?」當著幾人的面,風若煙也不好罵葉景軒,只是那眼角輕斜他一眼便不做搭理,沒話找話的與唐逸閑聊以化解眼前的窘迫。
「家父不願我從武,其實我也無心在朝中為官,我最期望的生活便是攜著心愛之人快意江湖。」仿佛極願與大名鼎鼎的風大將軍親近,唐逸與風若煙言談之間極為放松,說起最期望的生活便拿眼角瞟向性子活潑,面龐嬌美的風若雪。
「你還是不要與令尊起正面沖突的好,表面順從才可以幫我探听消息,我答應你,若事成,一定保你家人安全,若皇上不同意,即使劫法場我也會信守承諾。」風若煙站起身,負手走到唐逸身側,面色冷酷的給出承諾,同時也做著吩咐。
「謹遵風將軍教誨。」唐逸面帶喜色的應答。
「若雪,我有些事想與你和王夫人說。」風若煙轉首看向風若雪,神情淡然。
「那我先走一步了!」唐逸見機的對著若雪一頷首便跳出窗戶,幾個閃躍消息在暗夜中。
風若煙跟著風若雪走到王夫人的屋前,風若雪輕輕的敲敲門,王夫人果然還沒有睡下,二人便一起走進屋內,留下葉景軒一人站在門外。
「煙兒這麼晚來可有要事,你的傷勢可有好轉?」王夫人見了風若煙連忙披著衣服下床點上燭火。
「夫人快些去床上歇著,天色已經涼了,可不要著涼,我的傷勢已經穩住,慢慢調養著就會好。」始終待她溫厚的王夫人幾日不見已憔悴許多,在沒有往日大家夫人的無限風光,風若煙再對她冷不起臉,有些擔憂的走過去將她扶上床,難得的柔聲勸慰。
「母親擔憂父親,春蘭和冬梅倒是悉心照料,可母親身子還是逐漸轉差。」風若雪走過去坐在床邊,幫著王夫人掩了掩蓋在她身上的被褥,憂心忡忡的說道。
「我今日去見過父親了。」提起風原,風若煙的面色又復雜起來,輕聲嘆息。
「相爺怎麼樣了,他年紀這麼大,怎麼受得了牢獄之災。」王夫人才躺好,听了此話又坐起身子,眼淚泫然欲下。
「他很好,比你們都好,不用擔心他,我今日去見過他,想救他出來,可他寧願死在里面也不願讓我救,一副無怨無悔的樣子,還說要我好好照顧你們。」說起風原,風若煙臉上的神色逐漸轉冷,有著越說越氣之勢。
「煙兒,你不要怪相爺的固執,在他心中,忠義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他既選擇盡忠還不如由著他去吧,總比強行救了他出來,讓他內心自責,終日郁郁寡歡的好。」王夫人听了這話眼淚已經順著清秀的臉頰滑落,眼中有悲戚,卻無怨恨,哭著勸慰風若煙。
見了王夫人這幅模樣,風若煙心中一陣苦笑,看來風原的性子家人都是一清二楚,可仿佛只有她生了恨,最知他心的莫過于王夫人,竟然毫無怨言的支持著他的一切決定,即使心有不舍,卻不去阻擋。
「娘親,你不要太傷心,煙兒會想辦法還父親一個清白,父親會沒有事的。」看著王夫人流淚,風若雪連忙出聲安慰。
「夫人,你認為,若我做了違背皇上的事情,父親會向皇上告發我嗎?」風若煙雙手抱臂,神色有些黯然的看著王夫人問道。
「煙兒,你男扮女裝,受了這麼多年的苦,相爺心中定是有些內疚的,但是他會為這份內疚做出多麼大的讓步,我還真是無法估計。」王夫人淚眼朦朧的看向風若煙,心知她心中在擔憂著什麼,又怕她遷怒風原,小心的措辭。
「我知道了!夫人好生歇著吧,父親是清白的,他就必定不會有事,我先走了。」風若煙靜靜的听完便往外走去。
葉景軒見著風若煙神色有些落寞的從王夫人屋里走出來,緩步走上前去,摟著她腳尖一點,躍上屋頂,在暗夜中移動,離開了那座兩層小樓的別院,一路上任由風若煙靜靜沉思,並未在出聲戲弄。
「若煙,別在胡思亂想了,靜下心來好好療傷,我在一旁為你護法可好?」二人回到暗室,風若煙盤腿坐在溫玉床上時,葉景軒撫了撫她的頭發,也盤腿坐在一邊打坐。
風若煙深呼吸幾次,穩住心神便閉上眼開始再次煉化胸口的碎魄掌,二人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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