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一個老子罵罵咧咧地叱道,毫不將我說的話當一回事,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要不是礙于凌焰身份不能暴露,我都想要亮出身份,好好教訓他一頓了。
他又指著那個被他打得遍體鱗傷的孩子說道︰「死小子,成天不干活還給老子惹麻煩,趕緊收拾東西滾出去,軍營沒多余的飯錢養你這頭死狗!」
我震驚于他不堪入耳的叫罵,正想開口反駁,
那孩子卻突然掙開了我的手,沖到他面前撲通一聲跪下︰「長官!求求您不要趕小勺子走!小勺子還要賺工錢給娘看大夫!」他一邊給他磕著頭,一邊哭喊︰「小勺子再也不敢偷懶了,再也不敢不干活了!小勺子今晚不用吃飯了,請長官別趕小勺子走!」
他哀戚地乞求著,但那個居高臨下看他的男人卻絲毫不受影響,用力踢開他拽著他褲腳的手︰「少羅嗦,快滾!老子沒多余的工錢養你!」
原來是這樣!我還奇怪為何軍營里會有這麼小的孩子,原來是受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到這軍營里來謀生存的。
「等一等!你別趕他走,他的活我幫他干!」我還沒想清楚,不假思索的話已經沖口而出了。
「你幫他干?」那軍官一臉不屑地打量著我︰「你有多大力氣?自己瘦弱成這樣,還自不量力幫別人?」
竟敢看不起我!
我憤怒地指著城牆腳下那一大堆待鋪好掩藏的干柴道︰「我晚上不吃飯行了吧?我一定干完這里所有的活!」我才不介意吃飯的問題,等我回到凌焰那里,哪會沒東西吃。
但他顯然被我這句話打動了。
「不吃飯?」他似乎猶豫了,看來確實是存糧緊張了。
「黃監軍!求您饒恕小的弟弟吧!不要趕他走,小的也不吃飯,一定把這些活都干完!」
突然我的身邊猛沖出一個士兵,跪在地上不住的磕著頭,我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是個十七八歲年紀的男孩子,長得不矮,卻瘦瘦地像跟藤條,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
原來是那孩子的哥哥,居然早不出來求情,還讓我這個不相干的人出面。
听說省了三頓晚飯,被稱為黃監軍的男人才終于妥協︰「好!那你們三個把這一整塊地方的干柴鋪上掩藏好,而且晚上不許吃飯!」
「是!謝黃監軍開恩,謝黃監軍開恩!」
獲得了特許,兄弟兩非常高興,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謝恩。
「還磨蹭什麼?還不快干活!耽誤了大事,要你們好看!」黃監軍轉身離開,還不忘邊督促著我們趕緊干活。
我沒再說什麼,和那兩兄弟一起賣力地干活。
「小兄弟,剛才謝謝你了!」那個士兵一邊小心地在干柴上撒著枯葉泥土,一邊感激地跟我說話,方方正正的臉上稚氣未月兌,一副很有活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