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和一個人說話時，他總是一邊點頭一邊附和你說，是，是。你說的真好，你說的真對。那樣不僅不會讓你覺得你是個口若懸河的演講家，反而會讓你覺得自己是個鼻子上頂著個紅球的小丑，而且更糟的是，你試圖表演給全世界的人看，但觀眾卻只有他一個。
我笑著說，但誰都喜歡恭維的話，尤其是恭維自己。
你是個喜歡別人恭維你的人麼？他突然看著我。
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
那什麼時候喜歡？
你問這麼多干什麼？
我要是知道了準確的時間的話，再跟你聊天時就不會得罪你了。七白我是已經得罪了，但幸好她不在場，希望你為我保密，不然兩個我就全得罪了。他說完，開始咧開嘴巴笑。
听完他的話，我開始忍俊不禁地笑起來。在笑的同時，我發現他有兩排整齊的潔白的牙齒。也許他是不抽煙的，我想。七白抽煙很凶，但她堅持用牙膏和小蘇打刷牙，所以牙齒還算亮潔，這也是模特的基本條件，雪白的牙齒拍出來效果很好，比PS出來的照片要好看和真實得多。
你覺得我是那麼容易就被別人惹惱的人麼？我斜著眼楮問他。
不知道，但我覺得剛才就是。裴小姐，我不記得我們有什麼恩怨吧。
我訕訕地搖搖頭，當然沒有。我們從未見過，怎會有恩怨。
沒有見過麼？他疑惑地看著我。
當然沒見過。
你確定？
確定。
看來你是真忘記了。他煞有介事地說，想不到你記性這麼差。
我鎮靜下來，開始回想從前跟生活中所有男往的時間，但幾乎過濾了一邊，也還是搜索不到一丁點兒跟陸璟城有關的往事。
他皺了皺眉頭說，原來你真的忘記了。記不記得上次去麗江開筆會？主編點作者名字的時候，我就坐在你旁邊，我們相距不過五厘米。
是，是麼？我還是未想起來。
是。可是現在看起來，當時你並沒有正眼看過我。
忽然記起那時候我正處于例假的焦慮之中，哪有心思跟旁邊的帥哥搭訕？可是這個理由怎能說出來。
我訕訕地笑笑，要看我也得看帥哥，像你這樣一本正經的人，讓我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