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他突然轉到她的前面,漂亮的男性手指伸到她的胸前,靈活翻動.
微涼指尖不經意間踫到她溫暖的肌膚,凝白如脂,溫潤生香。
她偷偷抬頭,瞧見了他堅毅的下顎,感受到他專注的眼神,而他也靜靜打量她姣好的容顏,心跳的空隙間慢慢生出一種意識,他是她的夫,而她是他的妻。
「好了。」他很快扣好,退開一步繞著她走了一圈,點點頭,「很美,不過……」他皺眉,「怎麼了?」顧月白些許不安地低頭察看。
「開衩太高,太露了,待會兒出去貼緊我,小步走路。」他叮囑,不想讓人窺探到她修長的美腿累。
他領著她走入酒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這一對郎才女貌身上。
何迪看一眼顧月白,被她渾然天成的美震得差點飛了三魂七魄,她只安靜地站在大哥身邊,不喜不悲,仿若從華麗的宮廷畫里翩翩而來,不染一絲塵世繁華,不帶一絲紅塵紛擾,走動間,身上的蝴蝶飛舞,輕靈的好像隨時都會隨它飛過滄海……
齊灼華攜著顧月白一桌一桌敬酒,她懷孕不能喝,他一一代勞,他把她護在身後,禮貌周到地逐一與齊家叔伯們寒暄,接受他們的祝福之詞萌。
這婚宴說不上多熱烈,但也不是很冷清,有點像小型家宴的感覺,各人涵養都不錯,專心地低頭吃菜,絕口不提教堂的風波。
「累不累?」齊灼華親密地靠近顧月白的頸子邊,低聲詢問,他注意到她走路很是吃力,要不是他的手臂始終挽著她的腰,恐怕她早歪歪扭扭地摔倒了。
她第一次穿高跟鞋,確實很累,但這樣的場合一生只此一次,不由得咬牙堅持下去,「不累。」
她對著他柔柔一笑,他閃神,復又低頭親昵地啄了啄她的唇,「倔強的女孩,呃……應該是新娘。」
他罕見的親昵弄的顧月白紅了臉,偷偷掃一眼酒席上的眾人,都含笑看著他們。
正當氣氛最和諧時分,外面不期然傳來紛雜的吵鬧聲。
然後…….
顧月白看見照片上的那名女孩不顧服務員的阻攔雙眼泛紅地沖到了她和齊灼華面前,明眸善睞、文雅秀美,不是季煙是誰?
顧月白感覺到原本緊緊摟住她腰間的胳膊猛地抽了回去,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剎那白了臉色,一改冷淡眼神灼灼地盯住從天而降的人。
「煙兒……」他身軀微顫,再也料不到季煙會在今天回來。
季煙雙眸含怨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既傲又委屈,柔柔發問,「你以前說只會娶我做新娘的,為什麼現在娶得不是我而是她?」
犀利的目光落在靜默不語的顧月白身上,眸光微動,像是沒有想到世上能有這樣絕世無雙的容貌和氣質。
「不,煙兒……我……」想要解釋,但委實不知從何說起。
季煙含淚搖頭,眸中醞出決絕,「你要是還想娶我,現在就取消婚禮,否則,我們一拍兩散。」
說完,轉身就朝外走去,齊灼華心中揪痛,拔腿就要追過去,顧月白卻是本能地抱住他的胳膊不放,黑白分明的眸子遙遙看著他,今天,他是新郎,怎麼可以扔下新娘去追別的女人?
「你放手。」他暴躁,雙眼寒烈。
顧月白咬緊唇,不肯松手。
「滾~」眼看著季煙身影消失在包廂外,齊灼華忍無可忍地狠狠推開顧月白,拔腿就追……
顧月白腳下的高跟鞋一扭,整個人狼狽地摔倒在地,何迪終于回過神,流星一樣過去扶她,口袋里的手機卻又湊熱鬧地震動了起來。
「站住~」一聲蒼老威嚴的怒喝意外地止住了齊灼華急促的步伐,他回頭,「爺爺~」
「不準缺席。」老人嚴厲地命令,但沒用,齊灼華鐵了心往外走。
何迪卻是高高揚聲喊了一句大哥,「李默然打電話給你,有話要說。」
齊灼華冷冷轉身,瞪著何迪手中高高舉起的手機,屏幕上發出幽幽的藍光,正處于通話狀態,他接過來放在耳邊,那邊立刻傳來李默然清朗干脆的聲音,「如果你拋下小白了,我隨時把她接回我身邊。」
握住手機的指關節瞬地繃緊,齊灼華手臂在空中大力一甩,好好的手機被他狠命砸到牆上, 一聲,四分五裂。
他臉色鐵青,一身冷酷,卻是站在原地只顧生氣,並不往外走了。
風雲突起,包廂里一時之間鴉雀無聲,未關的門外卻突兀地想起驚天動地的哭聲,原來,季煙就躲在門外等著齊灼華來追她。
而現在,他接了一個電話,站在原地不動了。
是不是不要她了?他真的愛那個新娘?他放棄她了?
齊灼華听見季煙的哭聲,猛地朝前走了三步,又生硬地頓住,蕭索地靜立良久之後,直到再也听不見季煙的哭聲,才困難地轉過身子看向顧月白。
她已經被何迪扶了起來,發絲稍嫌凌亂,臉色慘白,瑰麗的木偶一樣站著一動不動。
可能是對這場婚禮本就沒抱什麼希望,所以季煙的出現,並未給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她唯一的動作是——在他要離開時緊緊地拉了他一下。
不像李默然的出現,帶給她巨大的悲傷難過。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冷傲地抬高她的下顎,徐徐逡巡她空泛的表情,「李默然還真是用情至深哪,可惜,難消美人恩。」
他重重地,當著所有人的面,啃咬她的唇,宣誓他對她絕對的佔.有權,不容質疑,不容侵犯。
顧月白隱約听見季煙的哭聲撕心裂肺,而她自己掉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她害怕地抱緊他,縱使他咬的她鑽心般疼。
下面,酒席正常,齊灼華冷靜地擁著新娘撐完全場,只是再無一絲絲喜慶的氛圍。
曲終人散,他推開她,再去尋找季煙的身影,燈火闌珊處,哪里還能找的到。
短短一場婚禮,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齊爺爺自覺丟盡齊家顏面,冷著臉離開。
空蕩蕩的包廂里,殘羹冷炙、杯盤凌亂,顧月白被齊灼華拋下,煢煢孑立站在最中央,不知道該去想什麼好,不知道該去做什麼好……「小白~」幸好,還有一人始終相伴左右.
顧月白回過神沖何迪淡淡一笑,「應該改叫大嫂了。」
何迪頓時心生感慨,多好的一個女孩子,還不滿二十,就做了他的大嫂,可他的大哥卻給了她一個破碎的婚禮,不得不讓人心生遺憾。
「走吧,我送你回家。」這大嫂兩字還真一時叫不出口,太不習慣了。
顧月白感激地點點頭,婚車已經被新郎瘋了一樣地開走了,她非常可笑地坐了小叔子的車到了雍景灣。
車子緩緩滑進雍景灣寬闊的路面,他們一出現,路兩邊便升騰起漂亮的煙火,一路延伸,一路綿延不絕,直到齊家門口。
何迪拉著驚呆了的顧月白下車,含笑看著她,「結婚怎麼可以不放煙花慶祝呢?」
盛放的煙火喧囂美麗,照亮了顧月白的雙眼,華美的花式在空中四散開,閃過最亮的光彩之後,漂浮沒落。
「何迪,謝謝你。」她由衷感謝,這本來應該是新郎所做的事,他卻細心地想要讓她開心。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說什麼謝。」
他們望著夜幕上最後一絲煙火戀戀不舍地滑過天際,心里各自生出陌生的情懷。
顧月白看一眼奢華的齊家別墅,從今以後,這里就是她的家了。她的孩子會在這里出生長大,有他的爸爸媽媽,有優渥的生活,有良好的教育機會。
似乎,一切都很美。
「進屋吧,外面風大。」何迪催促,領著她往大廳走。
沒走幾步,一條龐然大物竄了出來,翹高尾巴撲到顧月白身上,嚇得她尖叫著往後倒去,何迪眼疾手快地扶住,嘴里怒喝了一聲。
‘小白’抬頭,殷殷看著顧月白,搖頭晃腦地圍著她轉圈,歡迎她的到來。
何迪嗤笑一聲,「大哥養的狗,看樣子很喜歡你。」
顧月白訕然,她記得,這條狗名叫小白,咬過默然,對他很是敵視,不過真的很喜歡她。
顧月白彎腰大膽地模了模它的頭顱,以後,他們是一家人了。
佣人們都還沒睡,正在等著顧月白,齊爺爺卻是已經進了自己的房間。
何迪幫著顧月白一一認識家里的佣人,又介紹了福叔和張嬸,耐心細致,顧月白用心記下,微笑應對。
但始終覺得有些怪異,這些事應該是她的丈夫引導她才對。
「福叔在齊家做了幾十年了,很會照顧人,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盡可以找他。」
「哦,還有張嬸,你在醫院吃的飯菜可都是她料理出來的,是她最拿手的活兒,我們都是吃著她的飯菜長大的,呵呵~」
等一切都結束,已是很晚。
顧月白被福叔帶進齊灼華的臥室里,長時間愣地原地,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這麼冷硬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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