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話,趕緊拿掉孩子還自己一個自由身,你要是貪戀豪宅香車,我也一樣可以滿足你,我保證對你會很好,不會冷落你不會讓你受委屈,會疼你照顧你……你說好不好?」
顧月白只震驚在她為他人做嫁衣裳的話里,哪里听到他的一翻肺腑之言了。芒
「顧月白,你到底有沒有听見我說的話?」季秋見她一臉呆滯,上前幾步一臉孩子氣的搖了搖她的手臂,眸里居然藏了促狹,帶點少男少女表白時的不好意思。
顧月白反應過來,下意識甩開他的手,他臉上的表情便有些凝滯。
兩人正面對面的大眼瞪小眼,臥室的門砰一聲被人打開,有穩重又極快的腳步聲朝陽台這里走過來,顧月白轉頭一看,齊灼華一臉冷峻地朝她走來。
心里一慌,再看,哪里有季秋的影子?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齊灼華先是看她一眼,再在陽台上走了一圈,鼻子嗅了嗅,篤定地冷笑,「季秋剛剛來過了?你們還真是如膠似漆,一刻也放不下。」
顧月白咬唇,想不到他洞察力這麼強,輕輕松松識破季秋的伎倆,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明明沒有與他牽扯不清,他偏偏一再污.蔑,他寧可信季秋也不信她,呵~還真是強大的愛屋及烏。
揚了揚唇,故作輕松不在乎,「你跟季煙也一樣呀。」要不是跟季煙在一起他怎麼會發現季秋偷溜過來了呢?跟情人約會還惦記著她,他還真是上心。格
「下去吃飯。」他故意不理她口中淡淡的酸澀。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顧月白望一眼餐廳,心髒酸酸疼疼地一抽,季煙姐弟兩都在,而且正跟齊爺爺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季煙見他們一起不緊不慢地下來,男的俊如天神,女的美若天仙,臉上立刻再也擠不出一絲笑意,慢慢地站起來輕輕叫了一聲,「齊哥哥~」
剛剛她跟齊哥哥好好待在她家客廳說話,互訴三年離別之情,他突然皺眉說要離開,然後一句解釋都沒有便急著回來,原來,是回來見他的新婚妻子。
以她女性的直覺,他不見得就像弟弟所言,完全的只是奉子成婚,否則,怎麼會那麼緊張她的行蹤?
齊灼華朝季煙溫和地點了點頭,「坐下說話,你好幾年沒嘗到張嬸的菜了吧,以後住的近只要想吃,隨時過來。」
「好。」齊哥哥還記得她的最愛,季煙不禁甜笑了一下。
「那我呢?我要是想吃,哥是不是不讓我過來呀?」季秋指著自己的鼻子,滿臉委屈,季煙俏皮地敲了敲他的腦袋,「齊哥哥什麼時候對我們小氣過,多嘴。」
季秋呵呵直笑,目光有意無意看向顧月白,以後……多的是見面的機會。齊灼華防的再嚴,也有疏漏的時候。
「爺爺,大哥大嫂~」何迪風塵僕僕地才下班,穿了一身正統西裝,熱絡地招呼,又看見季家姐弟,平淡地招呼了一聲,一點兒也不熱切。
「快去洗洗下來吃飯。」
「知道了,爺爺。」
何迪一陣風刮過一樣,再出來時,穿著一身隨意的居家服,俊朗豐姿一點不減,椅子一拉坐到了他的位子上,雙眼不停在餐桌上掃來掃去。
「哇~今天好多菜。」一桌子擺的滿滿的,色香味俱全,「爺爺,開飯吧,好餓。」
「開飯。」齊爺爺率先動起筷子,抱著食不語的規矩慢慢地吃。
「大哥,你什麼時候跟大嫂出去度蜜月呀?」何迪打破沉默,雙目炯炯有神地盯住對面的齊大少。
齊灼華冷冷看他一眼,這小子就是成心跟他作對,哪壺不開提哪壺,「沒空。」
「這麼重要的事再沒空都要抽點時間出來吧。」何迪眉尾一挑,很不以為然。
齊灼華不理他,只顧夾菜給季煙,殷殷叮囑她多吃一點,何迪看一眼默默低頭吃飯的顧月白慢吞吞抬起頭沖自己善解人意地搖了搖頭,心里突然很難過。
「對了大嫂,最近默然的身體狀況很差,已經躺在醫院好幾天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何迪動了動眼珠子,狀似不經意地說,卻在顧月白心中掀起千層浪,這幾天,她故意不去想他,可一但入睡夢中全是他的影子,還有那吐在她婚紗上的鮮血……
齊灼華對著何迪重重地擱下筷子,冷眼瞅他,「她要跟我去度蜜月,沒空。」
就知道李默然是他的死穴,何迪得逞地偷笑,季家姐弟卻是白了臉色,顧月白淡淡看一眼何迪,暗嘆他她一心一意的照顧,可是……有用嗎?
用完晚餐,季煙禮貌地邀請齊灼華去他們那兒玩,顧月白無視他們的互動轉身就往樓上走,卻被齊灼華一把拽住,「走,跟我一起過去串串門,以後你無聊了還可以找煙兒陪陪你。」
顧月白不想去,努力地抽了抽手,他捏著不放暗地里朝她挑了挑眉,她裝作沒看見,小聲說,「我好累,想早點睡。」
他沉默半晌,最後居然朝季煙一笑,「那明天再去吧,她有些累了。」
然後牽著她的手慢慢走上樓梯,季煙站在下面看著,眼淚都要出來了。
深夜。
心里藏著事,根本睡不著,想翻個身吧,他把她箍的緊緊的,動都沒法動。
「你松開一點,這樣好難受。」她使勁推了推他的胸口,希望他給自己多留一點空間。
「可是,你離我遠了,我會難受。」他不放開她,反而雙手一帶把她整個人放到自己的身上,讓她趴在他的胸前。
這麼親密的姿勢,顧月白大窘,雙手撐在他的胸口,一抬頭又跌入他黑曜石般發亮的眸子里,羞惱又赧然,「讓我下來。」
「嗯,先跟我說說你想到哪兒度蜜.月?」
顧月白一怔,她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並沒當真,這個男人的心思,當真高深莫測。
齊灼華見她一臉茫然無知,拉了拉她的頭發,「是不是沒去過國外?」
「嗯。」她都沒出過A市呢,更別說國外了。
「那就先帶你去歐洲看看,不過……去之前得去做一次產檢,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現在,好好睡覺。」他拍拍她的,自說自話把一切都決定的好好的,然後命令她睡覺,她囁嚅著說這樣會壓到寶寶,他嘆息著側身抱住她,相擁而眠。
第二天果然帶她到明光醫院做產檢。
四維彩超室,王醫生指著上面隱約的胎兒形狀仔細向準父母解說。
「你們看這是頭、臉、下顎、已經長出了鼻子和嘴唇,因為皮膚是透明的,所以可以看到皮下血管和內髒……這個位置是心髒,呵呵,心搏強而有力,胎兒發育一切正常。」
顧月白雙眼痴痴地望著畫面,里面有一團小小的人形,懸浮在一個充滿液體的橢圓球里,而這個球就在她的肚子里,深深地震撼著她的心靈,第一次切身體驗這種血肉相連心心相印的奇特之感,她幾乎感覺到身體里忽然生出了兩種呼吸,與她相互輝映,勃勃生機。
齊灼華情不自禁地走到熒幕前,仔細端詳,他的兩只小手放在嘴巴前,雙腿微微並攏,真的是一個小小的人兒可愛地蹲在那里,生命的驚奇滿滿地溢滿心口,初次體驗即將為人父的欣喜之情。
他激動地走到顧月白邊上,俯身親吻著她的肚皮,溫聲軟語,咕噥著對寶寶說了什麼。他表現出來的情真意切反而讓顧月白覺得全身發寒,一顆心猶如調入萬年寒譚。
末了,他問王醫生,「現在可以行.房了嗎?」她住院那會兒,王醫生私下里特意找過他,說懷孕前三個月不宜行房,害的他每次都疼痛難忍,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除了她,他誰也不想要,所以他只好等,沒人知道他面對她時能模不能吃帶給他的無盡煎熬。
顧月白就坐在邊上,听見他大大方方地問,臉色立刻漲到通紅,恨不得用雙手捂住臉,心里不斷誹謗。
王醫生很擔心地看著某男健碩的身材,猶豫著,「可以是可以,但男方一定要有節制,不能太用力。」
顧月白呼一下站起來走出去,隱約听到身後傳來男人惡劣的低笑聲,她拍拍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雙眸開始徐徐逡巡著醫院。
不知道何迪說默然身體不好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也在這家醫院,正胡思亂想著,卻有一人滿臉悲愴地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拉住顧月白,聲淚俱下,「顧小姐,請你救救我們家默然吧,他快不行了。」
顧月白驚異莫名,一把反手抓住秦淑珍的手臂,「默然怎麼了?」
也就一個禮拜的時間吧,秦淑珍仿若蒼老了十歲,臉上細紋密布,眼楮紅腫,毫無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優雅形象,顧月白看了心里很是詫異,一種不好的預感幾乎讓她的身體搖搖欲墜。
「秦行長,您大概忘了吧,她現在是我的老婆。」齊灼華從後面走過來,悄無聲息地托住顧月白下墜的身子,眉目緊緊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