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大.
星期三,下午第三節課。
顧月白拿著大學英語的課本朝教室走,奇怪的,教室的門是關著的,她狐疑地走過去推門,一盆水在眾目睽睽之下嘩啦一聲扣到她的頭上。
她愣在當地驚愕片刻,目光緩緩掃過一眾學生幸災樂禍的嘴臉,王法莉嗖地站起來,對著眾學生大聲宣稱,「大家知道嗎?我們顧老師的丈夫原來就是氣勢不凡的齊氏大少哦,听說啊她心機重,城府深,還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孤兒,憑著美貌趕跑了齊少的青梅竹馬才穩佔齊夫人的位子呢。」
眾生嘩然,連聲追問詳細內幕,王法莉冷嘲熱諷,不斷爆料,幾乎對顧月白的事知之甚詳,甚至爆出她與齊灼華到底是如何在交易中認識,又是如何算計豪門公子讓自己懷孕借此麻雀變鳳凰,又是如何如何拆散一對門當戶對的情侶累。
顧月白渾身濕透,耳朵里濺滿水珠,嗡嗡作響,從里涼到外,這麼狼狽還怎麼上課?更何況這群學生故意等著看她出丑呢?
漠然轉身極快地躲到洗手間,拿出手機猶豫了半天才發了條短信給宋雨桐,請她拿一套衣服過來給她換上。
自從王潔那件事之後,無意中就與宋雨桐生疏了,總覺得欠了她似的,彼此相見怎麼也找不到當初那份親密無間的感覺,現在弄得一身水,她也不好打電話給齊灼華,也不好告訴阿俊,只好請宋雨桐幫忙了萌。
她可能正在上課,遲遲沒有來,或者不願幫她這個忙。
顧月白正躲在小隔間惴惴不安地等著回信,下課時間到了,三三兩兩的女生魚貫而入,交談聲清晰地在廁所里響起來。
「那這是你們該得的錢,記得嘴巴放長一點,一定要把她的名聲搞臭搞壞。」
顧月白一听,就辨認出這尖細的嗓音是王法莉得,接著便听見幾個女生唯唯諾諾的嬉笑聲,似乎在拍胸脯保證一定把顧老師搞得抬不起頭做人,王法莉點頭允諾,有腳步散去的聲音。
「喂,煙姐,是我,今天一切順利,你不知道那個女人被整的有多慘,當著全體學生的面被淋成了落湯雞,嘿嘿,我都照你說的做了,你什麼時候告訴我季秋現在在哪里?他手機號碼是多少啊?」
又是季煙!!!好幼稚的把戲。
顧月白屏息听著,兩只手不自覺握成拳頭,小臉氣的通紅。
上課鈴聲一響,廁所里恢復安靜,宋雨桐才拿著一套深藍運動裝走了進來,並喊了一聲顧月白。
顧月白訕訕地走出來,宋雨桐一眼看過去,見她馬尾辮濕的透徹,高齡衫也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長褲濕了一大半,一副可憐樣。
默默把衣服遞給她,顧月白感激地看她一眼,說了謝謝,進去換了。
「我還以為你做他夫人很享福呢,原來這麼倒霉,天天有人找你麻煩。」
顧月白換好衣服出來,宋雨桐不咸不淡地說了這麼一句,顧月白窘迫地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宋雨桐見她居然還笑得出來,不由得翻翻白眼,「王法莉剛剛說的話我都听見啦,明明是有人故意找你茬,你怎麼不出來質問?還由著她們?」
顧月白知道啊,可是有季煙背後搞鬼,名義上還懷著她丈夫的孩子,現在是倍受齊家人重視,說不定就等她發作好大做文章逼她離開齊灼華呢,她的目的一直都是這麼簡單明了的。
「你除了讀書還行,其他都笨死了。」宋雨桐見她沉默不語,頓時有些氣惱地罵她,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顧月白听她語氣,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覺得宋雨桐還是很關心她的。
一出洗手間的門,阿俊便站在外面等著,三步遠的地方站著宋雨桐,視線正落在阿俊面無表情的臉上。
「我來拿吧。」阿俊見顧月白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手里拿著個袋子,忙上前奪過來自己拿著。
宋雨桐見狀,不由得哼了哼,昂了昂頭離開了。
顧月白看了看宋雨桐再看了看阿俊,對著阿俊的撲克臉發笑,「原來雨桐喜歡你。」
阿俊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後根,低了頭掩飾地問︰「夫人,還要不要去上課?」
見他臉皮這麼薄,顧月白不好意思再打趣他,還要不要去上課?不知道王法莉又搞了什麼花樣等著她,說實話,她心里很怕這班無法無天的學生。
情緒很低落,也沒力氣跟那些無聊學生周旋,干脆去找人代班,怏怏地提前出了大的校門。
她一心向往的校園生活怎麼也會變得如此復雜多變呢?
剛出了南大門,一道紅色身影那麼鮮明地躍進眼簾。
顧月白定楮一看,居然是顧以紅。她正一臉陰郁地斜倚在一輛奔馳車上,黑色的玻璃窗搖下了一條縫,露出了一雙陰冷無比的眼楮。
心里咯 一下,顧以紅姐弟兩絕不會偶然來這里。
果然,顧以紅一眼掃到她,便迫不及待地穿過馬路朝她走了過來,那臉上分明帶著仇視和嫉妒。
「顧月白,你好不要臉,把我弟弟害的那麼慘,早知道你不是顧家的種,一早就該滅了你。」
見慣了顧家人的陰狠刻薄,顧月白理也不理,徑直走到車子邊就要坐進去,顧以紅上前一步似乎是想動手,不過被阿俊攔住了,不禁陣陣冷笑,「顧月白,你等著,總有你好看的一天。」
「阿俊,開車吧。」
後背一靠到座椅,後肩便傳來一陣疼意。想起三天前……齊灼華把她剝個精光,激動地把她壓倒,結果,一個不小心她的後肩被地面上細碎的瓷片扎到,有好多細小的口子,深一點的還流了血,他心疼她,呵著氣拔出瓷片,說他不應該亂發脾氣砸了花瓶,害她受了傷。
她乘此佯裝很生氣,要求他改掉發脾氣就砸東西的壞習慣,他有點兒怒,兩個人鬧得有點僵,親熱也沒做成。
心里本來就憋屈,一回到家,偏偏看見季煙居然大刺刺地坐在他家沙發上啃隻果,而且齊灼華還相伴左右,兩人面前各自放著一杯青煙裊裊的熱茶。
心口如芒刺亂戳,顧月白冷了臉,垂眸無視他,他卻自動自發地靠過來,關切地問︰「有沒有怎麼樣?」阿俊應該是把學校的事電話通知他了,而他居然在家高枕無憂地陪伴季煙不去看她.
斜睨他一眼,不理不睬地就要上樓,眼角卻瞥見季煙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很淺很淺,卻是得意至極。
腳步不受控制地頓住,回身看了看皺眉看著她的齊灼華,忽然展顏一笑,身子軟軟朝他懷里倒下去,「剛剛在教室被學生潑了一身水,凍死我了。」
她說的是實話,現在已入深秋,渾身濕了,確實很冷。
第一次看她穿運動服,清爽怡人,風姿颯爽,剛剛她一進門,他看的就有些痴了。現在她主動投懷送抱又听她說冷,齊灼華當即旁若無人地把她窩在心口捂著,又去親她微微張開的櫻桃小口。
兩個人就這麼沒臉沒皮的站在樓梯口吻得越來越熾熱。
「咳咳~」季煙忍不住了,大聲提醒她的存在。
顧月白推開齊灼華,緩步走到她身邊,目光從未有過的咄咄逼人,不發一言地看了她三秒鐘,瞬地拿起茶幾上的杯子把茶全數潑到她的臉上。
「啊~」熱熱的水從她的臉頰上滾到脖子里,季煙忍不住尖叫起來,連忙手忙腳亂地去扯面巾紙擦拭。
「這一杯是敬你今天送給我的一盆水。」說完,又出其不意地拿起另一個杯子潑到她臉上,「這一杯是敬你打過我的兩巴掌。」
「顧月白,你不要欺人太甚。」季煙叫囂,卻也忌憚齊灼華的態度,不敢真的對顧月白怎樣。
顧月白氣怒般發笑,「季千金,欺人太甚的可一直是你啊?都要做母親的人了,請以後別再玩弄一些小把戲,那樣只會讓人覺得惡心。」
季煙氣的臉色發白,委屈地望著齊灼華求助,可他站著紋絲不動也不替她說句話,當下心里難受起來,淒淒艾艾地叫了一聲,「齊哥哥~」
見他依舊冷漠無動于衷,季煙忍不住哭了起來,控訴似地看著顧月白,「我有了齊哥哥的骨肉,你不能這麼對我。」
一句話噎的顧月白氣悶不已。
偌大的客廳里,齊白無聲沉默,只听見季煙嗚咽的哭聲。
「要哭出去哭,別在我家裝可憐。」顧月白心頭無端煩躁,口氣惡劣。
季煙嗚咽聲陡地拔高,齊灼華微皺眉頭,沉步走到顧月白身邊捏住她的雙肩,無聲地緊了緊,顧月白挑眉,他這是要她忍著了?
「你是我的老公,不是嗎?」目光緩緩掠過季煙騰地變白的臉,勾唇,縴細的雙臂扳下男人的頭顱,使勁吻上對方溫潤的唇。
延續剛剛那一吻的熾熱,兩人很快有些忘乎所以,顧月白甚至……若有似無地瀉出低吟,頭發絲一樣搔著男人癢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