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樂響了不知多久了,容寶兒卻仍緊緊地抱著鳳凌,她感覺到鳳凌的身子,卻慢慢變冷,她收攏了下自己的外袍,將鳳凌牢牢地圍在自己的外袍內,心里不住的喊著,娘,不冷,寶兒為你取暖,娘∼∼∼∼.
淚水,似斷了線般,不住的流下,容寶兒對于橫流的眼淚,絲毫不管不顧,她現在,只想抱著鳳凌,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哪怕能多抱一刻也好。
想著鳳凌馬上便要到那冰冷的地下,躺在那寒涼的棺木之中,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眼睜睜地看著鳳凌就這樣離去,使她又想了雲逸死時的情景,為什麼,要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面對這種事,為什麼?
「寶兒∼∼」明旭試著輕輕喚著寶兒,宮中的禁軍已經準備好了棺木,要將鳳凌帶走。
容寶兒對身周的所有,都不聞不問,身子也一動不動,她似乎被定住了一般,又像是失了魂一般,怔怔地望著懷中的鳳凌累。
惜雲再也不忍看下去,別過臉去,卻在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竟然會是蘭君景煥,他怎麼會在這里?
急急忙忙地趕到御書房,便見到,書房內已跪滿了人,景煥的腿立時如灌了鉛一般,一步也邁不動了。
當看到容寶兒那熟悉的身影後,他才松了口氣,幸好,不是容寶兒萌。
但看到容寶兒懷里的那人後,他的心立時揪痛了起來,鳳凌是容寶兒在這世上最後,也是唯一的親人了,老天太過殘忍了,雖然與鳳凌相處不久,但是,他亦感念鳳凌的好,現在看到鳳凌過世,自然悲痛萬分,只是這痛,永遠也及不上容寶兒。
抬頭看向容寶兒,她那樣的悲傷,那樣的絕望,這樣的神情,在雲逸過世後,曾見過一次,現在又讓她再次經歷一次,他恨恨地握緊拳頭,自己真是無用至極。
「娘,娘你醒醒,娘你要有孫兒了,娘你快醒醒啊,娘!」忽地想起了,景煥有身孕的事情,為什麼,她剛才沒有想到將這話告訴鳳凌,也好讓她不那麼遺憾,她為了沒能見到孫兒遺憾不已呢,容寶兒你真是混帳,竟然連這個消息也沒有告訴她。
「孫兒?」景煥喃喃著撫向自己的小月復處,他總覺得自己最近有些異樣,卻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現在想來,難道,自己是有了身孕麼?
「寶兒!」明旭見狀,輕喚道,這個消息,還不能公之于眾,因為,誰也沒辦法保證,皇宮中還有沒有什麼人留下的奸細,但見容寶兒太過激動,像是馬上要說出口的模樣,他心一橫,暗地里施針刺向容寶兒,將她弄昏了過去。
「將太上皇入殮吧!」明旭將昏倒的容寶兒抱起,若是任由容寶兒這樣下去,肯定會出亂子的,他不能再看到她再次遭遇這樣的事情,那樣,她會受不了的。
惜雲聞言,便招呼眾人將鳳凌入殮,抬了棺木送至皇陵。
明旭抱著容寶兒走到御書房門口時,看到景煥,以眼神示意景煥,讓他跟著自己離開。
景煥會意,便跟著他一同離去。
待走出御書房許久後,明旭才停下腳步,輕聲問道,「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說過讓你好好休養的麼?」
景煥下意識的撫向小月復,問道,「明旭,我是不是,是不是有身孕了?」
「是的。」明旭輕嘆一聲,微微蹙眉道,「你還沒告訴我,到這里來,所為何事?」
「母皇她老人家,過世了?」雖然親眼看到,但仍是有些難以置信。
「是。」明旭聞言,以為景煥只是湊巧來到這里,便繼續向前走去,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容寶兒,她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才好。
見明旭要離開,景煥緊走幾步,擋在他面前,看了眼容寶兒,小聲道,「明旭,子軒他,現在正在發熱,燙得厲害。」
「什麼?何時的事?為何不早說?」明旭聞言,一驚,轉身向著棲梧宮走去。
「就剛才的事,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辰,只是剛才模了下他的額頭,便發現特別的燙,就去尋你,你卻不在飛凰宮內,又听到御書房這邊響起了喪樂,這才趕了過來。」景煥越說越小聲,他真的沒想到,鳳凌會這樣離去。
「你來……」剛想將容寶兒交給景煥,明旭又收回了手,咬咬牙,抱著容寶兒施展起了輕功,邊道,「你慢慢走來,不許大步跑動,否則月復中孩兒會受傷的。」
本來想施展輕功追上去的景煥听到這話,立時停止運動內力,而是深呼了口氣,慢慢向著棲梧宮的方向走去。
明旭剛才,很明顯是想讓他抱著寶兒,可是,又怕累著自己,所以,才又收回那話,想到此,他伸手撫上小月復,他真的,有孩子了,寶兒的孩子。
明旭一路飛身來到棲梧宮,將寶兒放置在軟榻上,轉身進了內殿,當觸到墨子軒那滾燙的額頭時,心中一緊,不行,他不能再讓寶兒身邊的人出事了,這樣寶兒會受不了的!
想著,他便快速的施針,待發現墨子軒的眼角開始抽搐之時,他心中一驚,不好,墨子軒這癥狀,便是發熱過度,即將虛月兌之像。
自懷中掏出一粒透明的藥丸來,快速喂給墨子軒吃下,又拔去銀針,換上金針,將墨子軒上身的衣物除去,開始在幾大要穴上下針。
金針療法,他一般不會使用,因為那些病癥還用不上金針,金針雖然治起病來更加快,但是,亦有著不同于銀針的功效,那便是,起死回生。
銀針只能救治一些普通的病人,而金針,則可以救治那些病入膏肓的人。
而墨子軒,現在便屬于後者,若是金針再救不了他,那明旭也無能為力了。
狠命地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為引,將金針沾血刺入墨子軒的穴道中,開始將熱毒驅除。
看到墨子軒嘴唇發干後,明旭這才松了口氣,幸好,來得及,他尋了杯茶水來,將墨子軒扶起,喂他喝下數杯水後,才放下墨子軒,讓他重新平躺在床上。
拭了拭額上的汗,明旭終于松了一口氣,听到棲梧宮外傳來腳步聲,便轉頭看去,只見景煥正走進來。立時起身,抬手替景煥把起脈來.
「我有听你的話,慢慢走過來的。」景煥見狀,知明旭定是怕自己不听話,才會如此。
「我現在只相信你的脈像,要知道,你是馬上要做父親的人,身子不比平常,哪怕是一點小小的傷害,都有可能讓你失去這個孩子,你難道想讓寶兒再傷心一次麼?」
「我會拼盡全力保護這個孩子,讓她安穩的來到這個世上,她將會是寶兒的開心果,不會讓寶兒傷心的。」景煥撫上小月復,堅定的說道。
是的,他一定會讓月復中的孩子,成為容寶兒開心果,絕不會讓寶兒再傷心了!
「子軒他怎麼樣了?」想起墨子軒的病情,景煥忙走到床前,輕輕模了下墨子軒的額頭。
「他沒事了,這些天,你還是不要和他住在一起的好,寶兒心情不太好,你去飛凰宮陪著她吧,或許,有孩子和你在,她會沒那麼難過,母皇的過世對她的打擊太大了。」明旭說著,又想起了什麼,接著道,「子軒這邊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他,直到他醒來。」
「好,我這便帶寶兒回飛凰宮去。」景煥說著,便走到軟榻前,正要抱起容寶兒時,卻被明旭制止道,「又忘了我的囑咐了麼?」
景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對不起,我會注意的,我現在便去尋侍官來,抬了鳳轎將寶兒帶回飛凰宮去。」
明旭點點頭,轉頭看向墨子軒,嘆道,「子軒,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寶兒現在很需要你,我現在明白了,只有你,才真正懂得,她心里的想法,以及,她的苦,可是,你一直不醒過來,又怎麼安慰她呢?難道,你想讓她一直傷心下去麼?」
話音剛落,便見墨子軒的手指,動了動,又再度沒了動靜。
明旭緊緊地盯著墨子軒,心里嘆息不止,卻也無能為力,他是醫術高明,卻沒辦法,讓人立刻醒來,雖然他很想讓墨子軒趕快醒過來。
景煥召來侍官,抬來鳳轎,將仍在昏睡的容寶兒帶回了飛凰宮,剛剛下了鳳轎,便見容寶兒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淚,景煥一驚,正要開口,卻見容寶兒仍在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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