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宮夫人眼楮一陣溫熱,輕聲的吐出一句,「司徒夜會好好對你的。」
宮藤戀見她的樣子,一時有些不忍,不論過去種種如何,今時今日她也是重生,糾葛與那些往事不放,不僅是對自己,對著他人都是一種殘忍。懶
「你們也好好的照顧自己……」宮藤戀忍了忍,終究淺淺的喊,「媽……」
這一聲呼喊,讓宮夫人一下子情緒激越的別開臉,不能自已。
宮藤戀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後背,這樣的夏天宮夫人的身上還是很冰涼,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她有些隱隱的擔憂,「司徒家離的很近,我會回來看你們的,也可以讓小只回去住上幾天。」
她的話是一抹定心丸,宮夫人忍住酸澀,轉來身來,露出慈愛的笑容,「好!好……」
外邊兒已經開始鬧開了,不知道是誰開的頭,「接新娘咯!快快開門!」
李木很鄙視,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司徒夜,你還能有點特別的啊,真沒創意!」
「創意?」一個稚氣的童聲響起,「木木姨,你不開門,叫爹地翻窗進去才叫創意嗎?」
李木在里面差點暈倒,這個小惡魔怎麼也來啦!
而且這個小家伙,遺傳到了他爹地的月復黑品質,絕非純良!
「先別管怎麼進來,紅包呢,快拿來!」
原憂果然有當土匪的潛質,一句話正中要害!蟲
李木清清嗓子,附和說,「就是!安小只你個小笨蛋,還不幫你媽咪要紅包!小心你爹地藏私房錢,以後你和你媽咪就喝西北風了!」
安小只才不傻,他很有道理的反駁,「才不是呢!木木姨是在媽咪要紅包麼,怎麼听說紅包都是沒有媽咪的份!木木姨才想讓我和媽咪喝西北風哦!」
外面有不給面子的人「撲哧!」一下子笑出來。
李木快被這個小壞蛋打敗了,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原澤點點他的小臉,「哎呀!真棒的小盆友啊!來!叔叔抱抱!」
「紅包!紅包!」顧莫的聲音帶著一些笑意,瞧著司徒夜不動如山的臉,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好歹也要說句話吧。
「打開門!出來拿紅包!」
宮藤戀在里面听見他的聲音就想笑,哪有像他這樣的人,直截了當的叫人開門呀!
還這麼盛氣凌人的。
李木和原憂自然不依,「把紅包塞進來!」
「回答問題!」
兩個女人也能忙碌的不可開交,一唱一和的非常搭配!
「第一次見面什麼時候?」
「十年多前!」
盡管司徒夜不願意,還是無奈的配合回答,否則是別想讓新娘出門了。
本來他以為就李木一個伴娘,讓顧莫出馬就搞定,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個小女人居然把原憂那個麻煩精帶回來了。
「哇!這麼早!」門里門外的人一起附和的叫囂。
「第一次哄新娘是什麼時候?」
「第一次親她是什麼時候?」
「第一次吵架,誰先哄的誰?」
「你們倆的第一次是在什麼時候?」
「第一次心動是什麼時候?」
「要是你今天不新郎,能衷心祝福她嗎?」
……
听著兩個女人的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司徒夜只感覺頭上滑落幾根黑線。
「怎麼听來听去的,都是第一次呢?」顧莫饒有興致的問道。
原澤抱著安小只煞有其事的點頭,一副玩世不恭的問,「怎麼不問,第一次生小孩是什麼感受呢?」
「不許閑雜人等亂答話!請夜少先回答問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若是不答,開門遙遠!」李木拍拍門板,還不忘一個問題,「紅包呢!快塞進來!」
外面人都想倒,這個女人!
原澤笑著對顧莫說,「恩,管管你的女人!」
安小只是最直接,「木木姨在搶我的紅包啊!」
顧莫忍住笑,「木木,把門打開。」
李木還來不及回答,原憂立馬補上,「李木,可不帶你叛變啊!你們還是想想問題怎麼過關吧!」
原憂撿起塞進來的紅包,秀眉蹙起,「有沒有搞錯!居然是九塊九!司徒夜,你也太小氣了吧!」
這個還真不是司徒夜小氣,而是安小只那個家伙出的餿主意。
他說,這個叫長長久久,所以九塊九!
李木見到那個紅包一陣無語,大聲一喊,「小戀!這個男人你還是別嫁了!真是太小氣!你就價值九塊九啊!」
「她是無價!」司徒夜站在門外,沉聲的開口。
李木和原憂可不會那麼好說話,一陣低笑的兩個人繼續折騰。
「快回答問題!否則新娘是出不了門了!」
司徒夜是既無奈又沒轍,任是他能力超絕,對付女人還是欠缺。他忽然勾起唇角,那笑容愈發溫柔,卻讓人感覺頭皮發,他鷹眼掃視一邊的兩個人,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顧莫自然的明白,他是個聰明人,心里一顫,下個要結婚的就是自己了。
原澤本是不怕,天高皇帝遠的,怎麼也是和自己麼有關系,可是怎麼說也是自家的姐姐啊,還是幫幫忙咯。
「木木,看他這麼可憐的樣子,就讓這個家伙把老婆接回家吧。」
「姐,我是小澤啊,好幾年沒見了,你就一點不想弟弟啊,還把我關在門外!」
安小只最為機靈,「外婆!快開門啊,我是小只。」後面一句的聲音很委屈,「外婆不喜歡我了麼?」
李木和原憂對望一眼,這個狡猾的男人!
「不開!就不開!」
司徒夜示意,另外的兩個男人往里面塞紅包,這次自然不會還是九塊九。
錢是收下了,也滿意了。
原憂繼續開口,「回答問題!」
「否則拒不開門!」
司徒夜徹底黑了一張臉,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顧莫和原澤瞥了一眼,很聰明的保持沉默。
外面沉默的有些不對勁,李木和原憂對此有著同樣的敏銳。
「司徒夜!快說!」
「還接新娘嗎?天要黑咯!」
可惜沒等她們繼續問出問題,外面來了個黑衣的大漢,手里帶著一個工具箱。
「夜少。」
司徒夜點點頭,沉聲,「把門打開!」
「是。」
話聲一落,那個男人就拿出一個細小的如鐵絲一樣的工具鑽進鑰匙孔里,左右的轉圈。
任是顧莫在淡定,也很想大笑一聲,這個主意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夜他……怎麼不選擇直接砸門呢?
原澤就差沒舉起手指,實在是高!
自力更生了這啊。
李木听見聲音不對勁,門孔里有人弄出來索索的聲響。
「啊!」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原憂也反應過來,「你居然要砸門!」
「我爹地才不砸門呢!」安小只在外面配合的解答,「人家叔叔是在開門啦!」
黑衣男子的手一抖,「喀嚓!」一聲響。門已經被打開!
「天啊!司徒夜!你居然用這樣的違規辦法!」李木望著司徒夜高大硬朗的身子走進來,腦袋就差沒混亂了。
原憂詫異地張著小嘴,同樣無法想象他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可轉念一想,能按常規走的,就不是司徒夜了。
「犯規!你的回答呢!」
「無趣!小戀別嫁給這個男人了!」
原澤笑眯眯的插上一腳,「這個忙我能幫!美麗的宮藤戀小姐,你願意嫁給我為妻嗎?」
他深情並茂的樣子,半彎著咬,伸出右手,做出一個紳士邀請淑女的紳士舉動。
「我們家小澤,可是一等一的俊男!性格什麼都好!宮藤戀要不要考慮一下?」原憂似真還假的問,「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李木笑著幫忙勸說,「原澤這人品沒啥問題,也算一個新時代的好男人!小戀要不要重新選擇?咱們都在就是某人想搶也不行!好好選擇啊!」
宮藤戀低頭輕笑,垂下的眼眸讓人看不見她眼里的神色。
原澤還不忘繼續努力,「美麗的小姐!你舍得放棄我這樣的良配嗎?」
「除非我死!」司徒夜凝眸,咬牙吐字,「否則,她不會改嫁!」
一陣哄笑聲而出!
原憂攔住司徒夜,不讓他順利的抱走新娘,她挑眉,「那有這麼簡單的事情!門是被你打開了,但好歹說句讓新娘滿意的話吧!」
大家都是看好戲或是認可的點頭,要麼笑出聲。
宮藤戀瞧著他被為難的樣子,有些不忍心。
她咬著牙,輕聲說,「不要為難了……」
「哎——」原憂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看著一點也沒有疑惑。
她伸手抬向額頭,裝出暈眩的樣子,「你還真是替他著想啊。」
好在宮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順帶帶走了那個小家伙,由著年輕人來鬧。
李木受不了的搖搖頭,「小戀,你居然就這麼便宜這個家伙了!」
宮藤戀只將頭垂得更低,耳朵都紅成一片,雙手不安緊張地掰著。
原澤還擺出心碎的樣子,「你們听見了什麼聲音了嗎?」
大家迷惑不解,好在原澤沒有過多的轉圈,只是失望的看著宮藤戀,「那是……我心碎的聲音啊。」
「噗!」李木最先忍不住噴了,顧莫無奈的模模她的腦袋,垂眼微笑。
趁著幾個人不注意,司徒夜彎下腰湊近宮藤戀的耳邊,低聲開口,「有你的地方,就是幸福的終點!」
「我只說一次,宮藤戀,我愛你!」
宮藤戀感覺心髒就像要停止跳躍一般,身邊的一切似乎都是靜止的,變成了黑白的畫面,眼里心里只有這麼一個人。
這樣的一天,深入進了記憶。
窗外吹進來的微風,也是帶著甜蜜的味道。
司徒夜抱起宮藤戀走出臥房,沖著還不在狀況內的幾個人說道,「出發去教堂!」
「哎呀!司徒夜!你真狡詐!居然趁我們不注意就抱走新娘了!」
「走咯!」
大伙兒興高采烈地跟著他們而去,原憂冷不丁幸災樂禍一句,「李木,等你結婚,會有你好受的!」
原澤回頭也是很認同,「小心報復!」
李木苦住一張臉,這可不她一個人的事情!
顧莫笑著寵溺牽住她的手,「他們在嚇唬你!」
一路走一路的笑聲,徜徉在奔往教堂的路上!
中世紀的白色教堂,哥特式的尖頂建築物,午後的陽光灑下光芒,照耀在白色的建築物上,迷蒙的景象,像是一副色彩美麗的夢幻般的畫卷。
教堂外的廣場停了無數的車輛,整齊的排列著隊伍,讓人瞠目結舌。
可婚禮的現場很安靜,沒有一點喧鬧的聲音,都是參加婚宴的貴客,狗仔們被司徒夜的人給忽悠的不知道還是不是仍舊傻傻的呆在烈日下守候。
整點時,會場賓客滿座,司徒爺爺和宮家人分別坐在最前面。
白色婚紗的新娘宮藤戀,短短的發絲已經被嫁接成長發,挽成了一個漂亮的公主頭,她白紗遮面,隱隱約約可以瞧見那張清純美麗的臉龐,透著一抹嬌羞的粉紅。
她挽著宮景天的手,慢慢地走上了紅地毯。
這是第一次被自己的父親牽住,感覺很奇妙,那些曾經在此刻都微不足道。
血緣濃于水,便是如此吧。
宮藤戀瞧著不遠處站立的高大挺拔的男人,從今以後,這個男人將會是她一輩子的歸屬。
她和他,人生將會相互牽系。
司徒夜瞧著她一步步的走來,嘴角不自覺的勾起,終于從宮景天的手中將她接過。
宮景天感慨萬千,卻也是欣慰安然,吾家有女,不過是剛剛感受那抹喜悅。
而如今她就要嫁為人婦了。
「我把她……交給你了!」宮景天沉沉的說道。
「從此,你要負責她的人生和幸福!」
宮藤戀听見他的話,心里一緊,卻是無言。
她和宮景天一直是不親的,不知道為什麼,勝過宮夫人那般的感覺。
她對這個父親說是熟悉,卻是無比陌生,就是住在宮家,生活的那幾年時間,也是極少的遇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可以回避,還是什麼。
只是,看見他對著司徒夜說那樣的話,她心里酸酸的,還有一些隱隱的感動。
想來讓宮景天這麼嚴肅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也是不容易的吧。
司徒夜很認真的點頭,不同于在安家的保證,此時此刻,在教堂聖潔的陽光下,更莊重。
「我像您保證,此生絕不負她!」
宮景天放心的點點頭,很是安慰的轉身走,宮藤戀望著他的背影,還是怔怔的輕喊,「爸爸……」
聲音很清淺,落在宮景天的耳里是重到了心底,他的腳步一頓,眼楮有些難受的扭開臉,他走到座位席坐在宮夫人身旁。
伴郎,伴娘,花童站成了兩排,司徒夜和宮藤戀雙雙面對神父。
原澤和原憂算是臨時充數的,一下子被拉進來做伴郎伴娘。
只是不知道司徒夜總哪里找了一個小女孩,可愛的像個芭比女圭女圭,樣子萌死人了,和著安小只一起當花童。
兩個小孩是萌死了一堆爺爺女乃女乃叔叔阿姨的目光!
教堂里不知道是誰在彈奏著《夢中的婚禮》,曲子悠揚的在空氣里回蕩。
李木在心里給予出最真摯的祝福,顧莫淺淺的微笑。
原澤還是玩世不恭的樣子,目光深遠的好像在看向新郎新娘,又好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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