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嚴為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瞥一眼她惱怒憋氣的臉,很好笑的說,「我可不是發脾氣,是幫你關門呢。」
「關門?有你這麼關門的嗎,摔壞了,你負責。」那大的動靜,沒出問題,也是夠嗆了。
許嚴為伸手撫著下巴,沉著眼眸,輕佻的說,「負責嘛,可以啊。」故意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別說是一個破門了,就是對你負責……呃,也不是個問題。」
李木想也沒想的,就順手把沙發上的抱枕,朝著他的臉扔過去,「滾,叫你負責個屁!」
「粗魯。太粗魯了。」
「你才粗魯,你全家都粗魯!」
「哎!我說的是真的,木子木你這個樣子,要是被人看見了,可是會嚇壞一大群人的。」
李木翻翻白眼,調解了一下情緒,「說吧,跑我這干嘛?對了,你是不是沒敲門,就直接闖進來了?」
對李木的後知後覺,比別人粗三倍不止的神經,許嚴為是無話可說茆。
「你的門,還需要敲嗎?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好不好。」
李木難得沒有反駁,「門……是又沒關麼?」話語里是很不確定。
「當然沒關!恭喜你,答對了!」不忘又模一把,許嚴為笑眯眯的說著。他來的時候,門是完全的敞開著,和對面緊閉嚴實的大門,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在她這個破屋子,真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小偷都不屑光臨,否則許嚴為想,連撬鎖工具都不用帶的,可直接大搖大擺的光顧了。
忘性大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李木想了想,還是默了下。身子又軟趴趴的躺會沙發上,「今天怎麼來了?」
「想你就來了唄。」許嚴為嬉笑的樣子,看不出說話的真假。隨手拉開擱置在茶幾旁邊的矮凳子,因為身高很好,坐在上面很滑稽蚊。
「好幾個月沒見面了吧,你居然一次也沒來找過我,你說你有沒有良心啊,太寒我心了。」許嚴為嘴角勾著笑容,心底卻是黯然。
他于木子木來說,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原先沒有挑明關系時候,偶爾還能接到她一個電話,現在……
估計他不主動找她,她是不會出現的。
李木有些頭疼,怎麼回答,似乎都是不完美的。
他媽找來的麻煩,李木不用多想就明白,自然是和許嚴為無關,只是心里說沒有一點膈應,就會太假。
她的性子太直,不會轉彎,沒有心機。那些糊弄人的一套,她學不來,更是做不來。
「你忙完了?最近好像工作很多啊。」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盡管都是嘴含笑容,卻有一種回不去的感覺。
忽地,許嚴為低頭瞧見不遠處的一個小木片,伸手撿起來。一個小小的樹葉,卻很粗糙。
他有些想笑,不知道木子木從哪得來的破玩意。
手指摩擦的背面,能隱隱約約的感覺,似乎是一個字。許嚴為驚訝的反轉過來,「清」字在窗外投射的光亮里,晦暗不明。
「木子木?」低低沉沉的男聲,打擾李木欲進睡眠的腦袋。她半撐起眼眸,他的那張俊容,笑容均是收斂不見,神色認真的望著她。
李木感覺有些累,還有些困。可能是昨晚夜里失眠,沒有睡好的緣故。她想起來,可身體軟綿綿的,就是腦袋也昏沉沉的厲害。也顧不得形象的,慵懶的斜躺著應聲。
「困了?昨晚沒睡好?」許嚴為能猜測到,木子木經常會這樣,這萎靡不振的樣子,可不是第一次出現。
「是啊,好困。」李木迷糊的回答。
許嚴為凝眸,「你是不是很久很久沒有回家了?」
「回……家……呵呵,你不知道,我就一個人的麼……」
許嚴為很想知道的多一些,對李木他知道的太少。似乎他喜歡上的這個人,像蒙上了一層煙霧一般。
「你家人呢?放心你一個在這?他們什麼時候來了,我幫你招待他們,好不好。」
「得了吧。」李木手一揮,翻了個身,臉背了過去。
「他們啊,早就不在了……呵呵……」李木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說話顛三倒四的,「也不對……不對……」
不對?許嚴為好奇,什麼不對?
「什麼不對啊。」
李木只是沉默,什麼也不說。久久的要到許嚴為以為她睡著了,幽暗啞啞的女聲斷斷續續的開口,「我……我好想還有……一個媽呢,呵呵,從來沒見過的……媽媽……」
李木胡言亂語的說著,也不管有沒有人在听,更不管听的人會不會懂。雜亂無章的敘述,沒有好的開口,更沒有結尾。
很多年了,她始終想說出來。說給除了宮藤戀意外的第二個人听,然後再也不說。
她的心里,許嚴為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弟弟一樣的朋友。盡管玩世不恭,卻是一個能守住秘密的人。
大概背負久了,宣泄才能守住更久。
「你想她……想她嗎?」許嚴為問的聲音很低,李木昏沉的根本就不知道他有沒有說話,嘴里咕隆一下,眼皮沉沉的不想睜開。
許嚴為一直坐在那個小凳子上,斜斜的睨視她的睡容。
睡夢里的她很乖,很安靜。不會吵,也不會鬧,更不會看他不順眼的爭執。
像一個孩子一般,蜷縮起來。他感覺心里的某個地方變得柔軟,可對上她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臉,他當下又覺得自己很可憐,又是氣又是惱,心里百味奇雜。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