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賀立衡剛剛照開了一個自己親自主持的常務會議,便接到了胡紫蓮的電話,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咖啡廳見面了,喝完意大利咖啡,她們並肩一起走出了咖啡館,胡紫蓮纏著要賀立衡陪她逛街,盡管怕被狗仔隊拍到成為H市的頭版緋聞,賀立衡對著那個尊貴無比的女人卻無從抗拒。
他拿出一支煙悶聲不響地抽著,倚在商店縴塵不染的櫥窗邊,目光如炬地看著胡紫蓮一件又一件地試著衣服,不斷地對著櫥窗做著許多自以為好看的姿勢,胡紫蓮身材高挑,是天生的一副好衣架子,無論那件衣裙穿在身上,哪怕是路邊攤上便宜貨,也難掩她幽雅高貴的氣質,從跨入大學的那一年,在一顆垂柳下與她邂逅後,他的一顆火熱的心就一直在為她而跳動,看著坐在垂柳下的長廊上,那個眉目含笑,微垂螓首,皮膚白得似雪的女人,他就一種「眾里尋她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那種感覺強烈地撞擊在他的心扉,他立即對她展開了熱烈的攻勢,然而,她卻意正嚴詞地拒絕了他,不死心的他繼續死纏爛打,在一個大雨磅砣的雨夜,胡紫蓮冷冷譏誚地告訴他。
「你不配。」這三個字如當頭一棒,敲醒了他為愛而暈迷的大腦,也打碎了他僅存的一點男性自尊,他是一個縣份上的農民之子,他家有兄弟姐妹六個,父母都是老實忠厚的農民,他們一年的經濟收入就是一些不太值錢的水果樹,考上大學那年,恰逢天降冰雹把滿樹的果子都打沒了,看著光禿禿的樹枝,眼愁著上在大學無望了,還是村長帶領全村人集資,他才能如願跨入大學的那道門檻,他是第一個從大山里走出來的孩子,可是,見到胡紫蓮的那一刻,她天仙的容貌,優雅的談吐,高貴的氣質,讓他象中了毒一樣,神魂顛倒,把所有的苦惱與心酸都拋諸在腦後,現在,她冷若冰霜的容顏,讓他終于記起了他是誰?他是貧苦農民的兒子,而她華貴逼人,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富家千金,她一天的開銷恐怕夠他們家吃喝一年,他在高貴的她面前,是如此的卑賤與不堪,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一個錯誤,現實生活畢竟不是童話似的美好愛情,現實象一要長長的星河一樣把她們硬生生隔開,他淒厲地冷咧一笑,那笑卻哭還難看,凝望著她冷冰的容顏,悲憤的心毅然墜身冰窖。
五指收握成拳,他仰起一張痛苦帶淚的俊顏,讓那豆大的雨點灑打在他剛硬的臉孔,他發誓要記得今夜,發誓畢業後一定要出人頭地,發誓今生一定要讓她刮目相看,一定要娶她為妻。
在雨水飄染過他的雙頰,順著淚水一並從眼角滑落的時刻,他垂下了頭,讓自己的視線與她齊平,緊咬的牙關迸射出幽寒的幾個字。
「終有一天,我會配。」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高大健碩的身形筆直地消失在雨夜里,飄沷的大雨從他肩頭滑落,在他身側灑出一道炫麗的水圈,身形就此冷昂……
從此,他不再與胡紫蓮聯系,他要發憤學習,把所有的心思全用在了學習上,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了,而胡紫蓮卻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國了,他順利地考上了市政府的公務員,在大家尊敬的眼光里,他知道離自己的目標還有很遠很遠,胡紫蓮回國了,卻帶著滿身的榮耀嫁與H市市長為妻,婚禮的那一天,他喝了很多的酒,也哭了,然後,他也萬念俱灰地娶了沈媚嫣為妻,在市政府上班兩年,深知官場之道,天姿聰慧的他憑取出色的表現與出類拔萃的能力,得到了領導的欣賞,終于爬上了H市財正局局長之職,然而,他知道這遠遠還不夠,不夠,所以,他玩手段,耍心計,理想就是把所有人踩在腳底,站在權利的最高峰受世人敬仰,他要鏟除那個能得到胡紫蓮的男人,終有一天,他會把他從市長的位置上拉下來,所以,為了這個目的,他把道德,禮儀,廉恥拋在一邊,不顧任何世俗的眸光,拋棄與媚嫣五年來相濡以沫的夫妻情份,違背了倫常與自己心愛的女人走到了一起,就算是偷情他也樂意。
因為,這是他畢生所想的,他要的以絕對的權力。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心中對權力的**膨脹得越來越大。
往事歷歷在目,指尖的煙棍已經燃燒成了灰燼,那星星點點的紅光燙痛了他指尖,也拉回了他游離的思緒,他趕緊拂開那星紅的煙灰,無窮的灰燼從他指節上飄落。
「好了嗎?」他抬起頭,沖著胡紫蓮咧開嘴一笑。
「嗯。」胡紫蓮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把選中的衣物拿給店員,並要求店員給她包起來。
他從衣袋里掏出一張金卡抬腿步向轉角處的收銀台,把卡遞給了收銀小姐。
刷了卡,他幫著她提了一大包的衣服包裝,走出裝飾毫華的服裝店,胡紫蓮急步追上他,主動地挽住他的胳膊,親昵地在他的側顏上印下一吻。
「謝謝。」
賀立衡沒有應聲,性感的唇邊勾出一抹冷瑟的笑痕,抬眼直視前方,眸中一掠而過的絕狠光芒比魔鬼還有陰深恐怖,手機響了,胡紫蓮掏出手機接電話,自是沒有看到他眼中那縷異樣的光束。
「喂。」
「嫂嫂,你在哪里?」
「我在……」她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壓低了聲音。「我在逛服裝店。」
「切,你還要閑情逸致逛服裝店,你老公都快被人勾走了。」
「什麼?」胡紫蓮的面色修地冷沉,聲音也凜如寒漠。
「說清楚一點。」
「今天上午啊,我看到一個女人在哥哥的辦公室里。」
「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詭,不太清楚,面孔很生。」
啪,不想與秦冥雪多說,胡紫蓮火大地掛斷了電話,直接又拔通了另一個電話,而與那人三言兩語溝通後,她氣得整張臉都綠了。
「賀立衡,管好你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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