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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和靳銘柯趕來時,梅凌寒正抱著梅獨秀的遺體哭得天昏地暗。
&;&;&;&;「爸爸——爸爸————」聲淚俱下,哀不自勝,「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只陪我幾個小時,就再一次離開我呢?你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走掉,女兒我會自責一輩子啊——」
&;&;&;&;「爸爸——爸爸————」
&;&;&;&;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威廉和靳銘柯的眼圈都紅了起來。
&;&;&;&;威廉蹲,從後面抱住了她的肩膀,「寒寒,梅叔叔如果在天有靈的話,他一定不希望你這麼傷心——」
&;&;&;&;「威廉,是不是我做的太過分了?所以,老天爺才把賜給我的幸福收回去了?」梅凌寒好像著了魔一樣,自責不已,「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寒寒,不要胡思亂想——」威廉擁緊梅凌寒有點兒顫抖的身軀,極力的安慰著她,「寶貝,這件事只是一個意外。如果在場的是我,我也挺身護在你前面的……累」
&;&;&;&;梅凌寒不理會威廉的話語,徑直把目光投向閉著眼楮的梅獨秀。那張蒼白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一種安詳的微笑,一種無法言語的滿足。
&;&;&;&;「爸爸,你知道我在生日宴會上許下一個什麼願望嗎?」見梅獨秀固執的沉默,遂自問自答,「我許下的願望是,希望跟自己的親人愛人永遠的相伴在一起,相互守護一輩子。我所指的親人里面,也包括爸爸你啊!為什麼,老天爺听不見我的祈求?為什麼,它不給我們相互守護的機會?」
&;&;&;&;「寒寒,老天爺已經听到了。如果它沒有听到,梅叔叔就不會守護在你身邊,就不會為你而死——」
&;&;&;&;威廉傷心的同時,心里也後怕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梅獨秀替寒寒挨了兩槍,那現在倒在血泊中的人,恐怕就是他的寶貝老婆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現在失魂落魄的那個人,就應該是他威廉了。
&;&;&;&;靳銘柯看看哭得肝腸寸斷的女子,心也跟著隱隱作疼起來萌。
&;&;&;&;他猶豫了片刻,終于開了口。
&;&;&;&;「寒寒,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吧——」頓了一下,「梅叔叔臨終前,有沒有留下什麼遺言?如果有的話,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一定要幫他達成所願……」
&;&;&;&;梅凌寒想起父親臨終前的遺言,越發的傷心。
&;&;&;&;她抱著梅獨秀的遺體,淚落如雨,「爸爸,我一定按照你的遺言,把你跟媽媽合葬在一起。你們倆生前沒有好好的相守,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定要好好的相守相愛……」
&;&;&;&;天亮之際,司法部門接到報案,派人帶走了艾米的遺體。
&;&;&;&;梅園里,也搭起靈棚掛上白幡辦起了喪事兒。
&;&;&;&;梅凌寒母子三人都穿上了孝服,跪在靈棚里哭哭啼啼的守靈。兩個孩子雖然剛認識這個外公,還沒有培養出濃厚的感情。當他們看到梅凌寒痛不欲生的模樣,也跟著哭泣起來。
&;&;&;&;威廉和靳銘柯都以晚輩的身份,穿上孝服為梅獨秀守靈送終。
&;&;&;&;風嬸風叔以及那幫保鏢,都頭戴白紗滿面哀傷。整個梅園,都沉浸在一片哀戚和蕭殺的氛圍中。
&;&;&;&;梅獨秀躺在冷凍棺里,神態安詳面帶微笑。
&;&;&;&;梅凌寒跪在靈棚下,任誰都拉不走。
&;&;&;&;這幾天里,她就這樣不眠不休的守著梅獨秀的遺體,一會兒都不肯離開。那憔悴瘦俏的臉龐,好像月兌了水變了形一樣
&;&;&;&;威廉和靳銘柯實在擔心她的身體,輪番的來規勸,「寒寒,你這樣不行。如果你這樣下去,梅叔叔的喪事辦不完,你就該倒下了。快點兒起來,回房間里休息一下……」
&;&;&;&;梅凌寒搖搖頭,還是那句說了很多遍的話語,「我不想休息,一點也不想。趁著現在還能守護爸爸,就讓我多守他一會兒吧!趁著現在還能看他一眼,就讓我多看看他吧……」
&;&;&;&;「寒寒,馬上就要去火葬場了。你再不休息一會兒,肯定會堅持不到下葬的那一刻……」
&;&;&;&;「正是因為要去火葬場了,所以我更要好好的看看自己的父親……」
&;&;&;&;從小沒有父親的孩子,是傷不起的。
&;&;&;&;好不容易有了父親,卻就這樣失之交臂。
&;&;&;&;梅凌寒心里的哀傷和自責,沉痛而又濃郁。即便是累垮自己的身體,她也想守護梅獨秀到最後。或許只有這樣,她才能原諒自己。
&;&;&;&;威廉百般勸說,梅凌寒卻置若罔聞。
&;&;&;&;她依然強撐著,守護在那靈棚下。
&;&;&;&;火葬場的車,終于來了。
&;&;&;&;在眾人的攙扶下,梅凌寒在登上了那輛盛載尸體和家屬的專用車輛。此刻的她,似乎已經沒有了眼淚。唯一有的,只有那濃郁得無法驅散的哀傷。
&;&;&;&;一系列繁雜的手續,終于進行完了。
&;&;&;&;當梅獨秀被推車推向火葬大廳時,梅凌寒發瘋一樣的追了過去。她伏在梅獨秀的尸體上,說什麼都不讓工作人員把梅獨秀退走,「不要搶走我爸爸,不要搶走我爸爸……」
&;&;&;&;那淒厲的哭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落下了眼淚。
&;&;&;&;無奈之下,威廉只得上前,想強行拉開她。任憑他使勁兒拉她,她就是不肯放開那只抓著推車的手,「寒寒,梅叔叔已經走了。你再這樣,他走得會不安心的……」
&;&;&;&;「爸爸進了這個大廳,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寒寒,讓梅叔叔走吧!或許,他更期盼跟阿姨團聚的日子。或許,阿姨正在另一個世界里,翹首期盼著他的到來……」靳銘柯抹了一把眼淚,含淚而笑安慰著梅凌寒,「寒寒,換一個角度思考問題,你心里會好受許多……」
&;&;&;&;靳銘柯的話語,好像對了癥。
&;&;&;&;哭鬧不已的梅凌寒,好像孩子一樣乖乖的放開了手。
&;&;&;&;她伏在威廉的胸膛上,不敢去看那輛越來越遠的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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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痛悼失去的,不如憐取眼前人。
&;&;&;&;孩子們,珍惜眼前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