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勾,被掛住的青春就如逝去的東水,不再復有。
記憶如鐘,被敲打的痕跡也如晃過的飄零,無影無蹤。
無論,曾今的所有,多麼讓人不舍。
而今,唯一能記住它的人,卻唯獨只有宛兒而已。
看著歐陽豪倢那種熟悉的臉,卻不再擁有以往讓她魂牽夢繞的流連。
淡漠的,仿若天邊無關己的雲彩。
給人拒之千里的挫敗。
冰冷的,仿若千年寒冰鍛造的劍。
直插進了宛兒的心田。
螓含首,夢掉頭。
問滄海,已斷幽。
噙著過往,抿著今朝。
人已面前,卻忘昨宵。
冰淒淒的淚,無聲的滑落。
專注住的情,卻無處述說。
看著歐陽豪倢被趕來的歐陽老頭唬走,被傻楞住的宛兒竟不知該如何自處?
讀著歐陽豪倢那蒼白,甚至迷茫的容顏,宛兒仿佛是在讀一張根本就沒有文字的白紙。
沒有序言,沒有內容,甚至沒有標點符號。
空無一神的眸里,明亮的就如出生的嬰孩般,干淨的摻不進一絲的雜質。
卻也讓讀他的人,有了被漠視的萬念俱灰。
心,隨著他離開的身,瞬間被擊碎。
疼,早已是麻木之人無法感觸的魂。
他?到底是怎麼了?
她?到底又是怎麼了?
路,怎麼如此崎嶇?
情,怎麼如此難懂?
得到後,卻又怎這般的容易弄丟?
恍惚的沒了主張,心痛的沒了神傷。
迷糊中的宛兒,怎樣的從醫館出來,怎樣的又隨著沐塵來到了「歐陽府」,她都是無動于衷的置身事外。
不是她不想關懷,此時的她,全身上下早被傷的體無完膚,又上哪兒去找什麼力氣來管這些身外之事呢?
她的腦中,不停的閃放著前世的浩杰,今生的歐陽豪倢,點點滴滴,片片斷斷。
就像是被禁錮的老電影,只能被迫的接受,被迫的閃放著自己不曾留意過的曾今。
「這……是哪兒?」怎有股子熟悉的味道穿插在了記憶的洪流之外?被眼前突兀顯現的巍峨建築嚇的稍回了些神的宛兒,心有余悸的問。
「當然是……「歐陽府」咯?難道宛兒姐姐不想知道豪倢哥哥回家後的境況嗎?」倆眼放光的卡卡,看的宛兒一陣心驚,這小妮子不會又想耍個什麼鬼精靈吧?
雖說歐陽豪倢的失憶,無疑給了「歐陽府」里一心想做少夫人的黎吟兒一個天賜契機。
然,事情的進展會不會如她所願還得看天機的不是嗎?
一心想湊熱鬧的卡卡,可是不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唯恐天下不亂的的好戰份子,是最可惡的漢奸孫子。
此時的卡卡,可不就有那麼股子好戰份子的勁嘛?當然她來的主要的目的,卻是為了攪合。
把一潭本就不平靜的湖水給它攪個翻雲覆雨,驚天動地,可是她卡卡的長項。
「怎麼?我們的卡卡又想使什麼壞啊?」
頓了頓身,猛的一口粗氣,似有壯士出陣的氣概「怎麼?本姑娘使什麼壞還得經過你這小狼崽子的批準不成?」完全把個戰場當成娛樂場的卡卡,根本就無視了宛兒眼底那一抹揮不掉的瘀傷。
「小東西……信不信本主現在就找只公松鼠來?」
「你……你……想干嘛?」真有了花姑娘遇到小鬼子的窘迫勁兒的卡卡,方才知曉被人要挾確實不是件好玩兒的事情。
「不想干嘛……只不過提醒你一下而已……」這話說著,太有水平了。
想讓她老實點就直說唄,還要找只公松鼠來?擺明了卡卡是個不怕死就怕**的主嘛……
「塵塵啊……我的好塵塵,以後別這麼嚇唬卡卡了好不好?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趕緊討好拍馬屁的卡卡,卻不想這馬屁竟拍到了狼腿上。
「試問一下……你是人嗎?本主又是人嗎?」狼魅的笑,他的卡卡還真是可愛的打緊哈,打緊的真想一口吞了她……
媽媽呀……這狼外婆的經典「微笑」怎麼又來了啊?哀嚎,哀嚎,這變小了的沐塵怎麼動不動就要學著狼外婆賣弄他那嚇死人的「微笑」?
「哇……哇……哇……塵塵不乖啦……怎麼動不動就露出一口想要吃肉的狼牙呀……還要不要人活了呀?」死活不認賬的卡卡,拼了命的嚎,她就不信斗不過這個身高縮水,法力縮水,腦袋也縮了水的小狼崽子。
「好啦……好啦……本主認輸了還不成嘛……卡卡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大不了到時候偷偷撈著她來個「瞬間轉移」,就算是惹了什麼事兒也不會有人能找的著她不是嗎?
想著,沐塵那顆只為卡卡悸動的心,也就落定了些。
既然,她想為她的宛兒姐姐出一口氣,他又有什麼理由去阻止呢?
「哼……知道就好……」呲牙咧嘴的樣兒,直讓某些人的小心肝兒,顫上了好幾顫。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行了吧……?」真是個難伺候的小祖宗,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
偌大個「齊天聖朝」,妖精千千萬,美女團團轉。
自己怎麼就被個不倫不類的小破松鼠精給迷了心去呢?
蒼天啊……白雲啊……哪個天使姐姐出來給他解說個清啊?
「哇 ……說不過了吧?斗不贏了吧?哼哼哼哼……」冷哼得意的卡卡,完全忽略那雙怨恨的想吃了她的狼眼。
「小心……嘴再硬也會被人吃了的哦……」完全是好意的提醒,听在卡卡的耳朵里,卻不小心的成了不懷好意的忠告。
「沐……塵……」想死就直說,這不讓人內傷呢嘛?
氣的就剩呼氣吐氣的卡卡,真想上去撕口狼肉下來嘗嘗他到底啥味的,可惜看了看自己那自嘆不如的小身軀,還是算了吧……
拿雞蛋踫石頭,也得自己有個殼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