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瀼在過了半個月的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的生活之後,正式回歸社會。
日子再次恢復了她所熟悉的平靜生活,可到了月底發工資的時候她就有點不平靜了,滿勤、夜班費、還有補助統統都沒了。
晚上葉淨打電話說請她吃飯,她也是沒精打采的樣子,問了半天她才甕聲甕氣地說了。
葉淨在電話那邊很不給面子的笑得花枝亂顫「瞧你這點出息」
盧瀼也懶得理他,正要掛電話。
「誒誒,先別掛呀,這樣,我給你一個賺錢的機會」
「什麼?」
「你給我做頓晚飯,我呢就按梁記的一桌全魚宴的價錢給你結算,你看怎麼樣」
梁記是一家私房菜館,最出名的就是做魚,從魚頭到魚尾有上百種做法,而且這種全魚宴梁記每天只規定買兩桌,價格自不必說,但就算是你有錢也未必能預定得上,就算你運氣好預定上了恐怕想要吃到嘴里最起碼也得等上一個月的時間,這回還是保守估計。
盧瀼曾有幸借著葉淨和謝芳菲的光吃過幾次,那價格貴得她都肝兒疼,有那麼一秒她甚至沖動的都想去問問老板,話說,您這盤子里裝的是魚麼,我咋覺得那都是一盤盤的毛爺爺呢。
「得了吧,我半年的工資也抵不上那一頓飯,而且就我那手藝」記得,謝芳菲曾經這樣評價盧瀼的廚藝,就像是程咬金的那三板斧,里里外外就恁麼幾招,毫無新意可言,吃她的飯也就是勉強跨過了溫飽線,離小康水平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算了,你還是請我吃飯吧,我要吃淮揚菜」盧瀼是這樣想的,既然她沒辦法腆著一張大臉掙那份天上掉餡餅的外快,蹭頓飯總還是可以的,好歹也找找心里平衡嘛。
「沒問題,」葉淨悶笑,他就是不看也知道電話那頭的某人現在是怎樣一副糾結的表情。
「聚萬客」盧瀼提議。
「都听你的」
聚萬客是他們經常去得地方,地點有點偏,在東城區的一個古街民巷里,三進三出的小四合院,表面看上去不大起眼,可一進去才發現是別有洞天,這里的一磚一瓦都透著古色古香,大到房梁屋脊,小到門額牌匾,圍欄雀替,都是貨真價實的古物,身處其間,哪怕是不吃什麼也會是一種享受,但更難得的是這里的菜卻是出奇的好吃。
盧瀼向來是無肉不歡,可今天她面對著滿桌美食卻出奇的提不起興致看著手里的筷子發愣。
「想什麼呢」葉淨看她愣著不動筷,拍了拍她的臉頰。
「沒想什麼」盧瀼搖搖頭,若有所思的說「葉淨,你說這筷子能值多少錢,你好像跟我說過這筷子是象牙的吧,還有連著這兩只筷子的鏈子是銀的,你說這筷子要是買了怎麼也抵得上我一個月的工資了吧」
盧瀼的話讓葉淨的頭皮一下子就麻了,手里的筷子‘啪’的掉在了桌上「我說姑女乃女乃,您要是真缺那仨瓜倆棗的就跟我說,我給你,你可千萬別干這丟人事。」
他敢保證她盧瀼要是真偷了象牙筷子去買,他非得急火攻心的得了中風不可,她就是去殺人放火他都不會攔著,但就這條,不為別的,他跟她丟不起這人。
盧瀼看著葉淨那如臨大敵的表情一下子就笑開了,笑聲清脆如夜鶯,三三兩兩的人朝著他們這一桌看過來,在無數道目光中有一道尤為凜冽。
「我說,你想什麼那,我怎麼可能」盧瀼夾了一段梁溪脆鱔大嚼了起來「哎呀,真是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你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葉淨又給她夾了一筷大煮干絲。
「誰嚇唬你了,我就是問問,是你自己思想太復雜好不好」
「就你那表情,活像豬八戒見著嫦娥似的,要多齷齪有多齷齪,是個正常人就都會往那方面想」
「你愛咋想就咋想吧」美食當前盧瀼懶得理再去他,開始埋頭苦干。
葉淨看著她吃的歡暢,不知不覺的就像起了他們倆第一次吃飯時的情景,那時他們還是相識不久,幾面之緣而已,她是謝芳菲帶著的拖油瓶,吃百家飯,吃到他這才算是真正的吃到了家。
在她之前,他還從沒看過有那個女孩子的吃相可以無所顧及到那種地步,最起碼是在他面前,哪一個不是惟恐自己表現得不夠淑女優雅,那細嚼慢咽的樣子,簡直比做飯的還要細致,餐盤里剩下的食物永遠不會少于三分之二。
可是她卻不會,喜歡吃就一定會讓那盤菜見底,不喜歡的也不會太過浪費,吃相不會很優雅但卻是百分之百的得體,一口接著一口細細的嚼再緩緩地咽,那專心致志的樣子好像在她的世界里除了眼前的這頓飯就再沒什麼值得她可操心的了,坐在一旁的人就只這樣看著她吃都會覺得很香甜。
記得那時他笑著看她說「小姐是姓盧沒錯吧?」
「對啊,沒錯我是姓盧的」她才喝完了一碗海參湯,唇和眼楮都是水汪汪的樣子,十九歲的女孩子,稚氣未月兌的樣子,就像是一顆才成熟的隻果讓人忍不住想上前咬一口。
「我還以為小姐姓呂呢」
「什麼意思」
「‘盧’的話只有一個‘口’字就憑小姐你的胃口怎麼都忙不過來,‘呂’字好,兩張口夠小姐用」他在拿她開心,是個人就都能听得出來。
可是她卻好像沒听出來一樣,繼續挑著自己喜歡吃的菜,好像他之前的話從來就沒有說過,他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可就在整盤的松鼠厥魚被她吃得個底掉的時候,她張嘴了說話了。
「依著葉先生的邏輯我也不應該姓呂的,最起碼我也得姓個‘品’三張‘口’總要好過兩張‘口’吧,不過當然,這也不是最理想的,我覺得最理想的應該姓‘串’,一串‘口’最好不過的了,葉先生,你說是不」
葉淨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二十多歲的人了,竟然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問得啞口無言,但這個小姑娘的睿智又著實討人喜歡,也就是自那以後他和她熟悉了起來,再後來混得熟了他就真的管她叫串串了,她也不惱,他叫她,她就歡歡快快的答應。
「喂,想什麼那」盧瀼用筷子敲了一下正自發呆的葉淨。
「沒什麼,就是在想我們剛認識的那會」葉淨如實回答。
「噢」盧瀼含糊的應了聲,緊接著像詐尸似的突然說「那時候你可煩人,總是笑話我,還非得讓我管你叫哥哥,真夠滲人的」怕自己的話表達得不夠到位最後還假裝的抖了抖。
「切,我是看你這小姑娘不錯才勉為其難的讓你叫我一聲哥哥的,一般人想叫我還不讓呢」說著說著葉淨那玩世不恭的架勢又端出來了。
盧瀼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謝謝哈,我想您還是不要勉為其難的好」
「行,那我就不勉為其難的讓你叫我一聲哥哥」
盧瀼「……」
「怎麼樣,我這次是心甘情願的」
盧瀼「……」
「快點叫一聲我听听,來麼」
盧瀼「……」
盧瀼听著這話咋就這麼別就捏,怎麼听都好像是一欺行霸市的惡少調戲一良家婦女時才會說的經典台詞。
終于,忍無可忍無須再忍「葉淨,你別逼我把今天晚上吃的這一桌子東西用另一種更容易消化的粉碎式的物理形態還給你」
葉淨「……」
「真是,我又不是什麼青樓頭牌,你丫裝毛火山恩客呀」
葉淨「……」
「比豬後上的肉還膩歪人」
(作者︰豬後就是豬上的肉,很肥膩的那種(*^__^*)嘻嘻……)
葉淨「……」
話說思想一向不是很純潔的某人,在說這番話時思想是前所未有的純潔的,比甲醇還純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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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明天見,(^_^)/~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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