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苑仙境李順反,三子列待會故人
卻說陳堯叟快步邁出府門,卻見堯佐、堯咨正與門外來客攀談,便說︰「爹爹叫客人進去!」
堯佐、堯咨听了,便簇擁著來客直趨客廳。浪客中文網舒駑襻
「這不是袁老爺嗎?不在閬苑仙境亨福,倒有興致來找我這個俗人了?」
卻听袁老爺帶著哭腔說︰「請陳老爺救救我兒,萬望陳老爺救救我兒!妍」
恰在此時,陳堯叟端來一盅熱氣騰騰的綠茶,袁老爺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抽泣了起來。
「袁老爺別急,快說說看是什麼回事?我竭盡全力幫你。」」今年大宋太宋淳化五年(994),李順叛軍以數萬之眾擊宋軍戰于閬州之老溪(今閬中白溪濠入嘉陵江口處)。吾子袁渝科被賊眾擄俘而去,生死不知!筱」
陳省華眼見袁老爺雙手顫抖,汗流浹背,以目瞪了堯咨一眼。
堯咨會意,連忙拿了把芭蕉扇,去給袁老爺扇風。
堯佐則待立省華椅後。未幾,堯叟也回到省華身後待立。
袁老爺喝了幾口茶,拭了拭汗,在堯咨所扇習習涼風之中,終于心情平靜下來。
見此,陳省華和藹地關切地問道︰「朝廷正令王繼恩為西川招安使,統軍從劍門入川,現在也許正在與叛軍激戰呢!」
「就是啊,刀槍無眼,萬一誤殺我兒,如何是好?!」
「你兒子多大了,可有功名在身?」
「二十一了,只是個秀才。」說到這里,袁老爺從包袱里拿出兩本書來,「這是犬子寫的一本詩集和一本小說。請多多指教。」
「好說好說。」陳省華一示意,堯叟趕忙過去接過書,放在書案上。
「我兒子還是比較聰明的,若被叛軍殺害,太可惜了!」,袁老爺說,「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救回兒子。」
「你說你說。」
「我可為官軍當向導帶路,還可出謀劃策,還望大人引薦一下。」
「沒問題。」
袁老爺大喜,便說平定李順、王小波叛亂應該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陳省華听罷連稱妙計。
「請問大人背後待立之人是何人哉?」
省華笑道︰「還能是何人,還不是犬子堯叟、堯佐、堯咨。」
「听聞堯叟、堯佐、堯咨先後狀元及第,然否?」
「不錯。」
袁老爺大驚失色說︰「俺無功名在身,更無官無職,前來求助,竟蒙受三狀元陪待,折殺我也!」
陳省華笑道︰「他們再怎麼狀態,也是小輩,小輩立待,常也。」
「我可不敢,話已說完,我還是回去吧!」
「吃飯了再走,我還想問問老家的情況呢!」
「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恰好此時,夫人馮氏做的飯熟了。于是眾人開始用餐。席間,陳省華不停地給袁老爺挾菜勸酒。
酒足飯飽之後,陳省華方才細細詢價起老家閬中的情況來。
听著袁老爺的敘述,陳省華仿佛回到了家鄉一閬苑仙境、風水寶地」,但見,三面環水,四面環山,水在山中,城在水中,風光鐘靈毓,如詩如畫。但見庭院穿四合,樓閣層疊,五井相連呈串珠式,渾然一體,雕門花窗美不勝收,曲徑通幽,靈秀婉轉,花木藤蔓,掩映清寧,淡靜頓生,仿佛隔世,由北向南自然高低起落,臨軒遠眺,丹青城廓錦屏山水盡收眼底……但見院內大院套小院,天井通天井,形成院中院、門中門,曲徑相通。但見前庭屋宇高大,氣勢雄偉,梁柱粗直,庭院曲徑幽深,但見街門、吊檐、瓦當、桐橙、牙子、握挑、門窗等點綴精致圖案,刀工潑辣糈細、千姿百態,栩栩如生,神龕供桌,香煙裊裊。夜幕來臨、滿院紅燈籠高懸……
暇想至此,陳省華不由吟起了杜甫閬水歌——」嘉陵江色何所似,石黛碧玉相因依。正憐日破浪花出,更復春從沙際歸。巴童蕩漿欹側過,水雞餃魚來去飛。閬中勝事可腸斷,閬州城南天下稀。」
次日清早,令堯叟三兄弟將客人送至客棧,並關照店老板多加關照之後,陳省華便去上朝,瞅了個機會,向皇帝獻上奏章。
天子覽畢,準奏,又增派雷有終、裴莊、尹元等率兵自湖北入夔門,在袁老爺等向導的帶領下,進行圍剿,並一再下詔招撫,命張詠知成都府,伺機入川。四月,王繼恩軍破劍州、綿州(今四川綿陽)、閬州、巴州(今四川巴中);東路官軍亦進入夔門,攻戰于涪江流域。王繼恩率軍猛攻成都。十多萬叛軍攖城拒守,展開激戰。五月六日,成都失陷,李順于城破時被殺。官年佔領成都後,叛軍仍在各地戰斗,余部在大蜀將張余領導下,向川南、川東進軍,聲勢仍然很大。至道二年(995年)二月,叛軍作戰失利,張余被俘,官軍大獲全勝。至道二年五月,李順余部王鸕鶿在邛蜀山區稱邛南王,攻打邛州、蜀州,不久亦告兵敗。官軍取得了全線勝利。
其間,因多方關照,袁老爺之子終于查明在叛軍中干文墨工作,王繼恩秘派袁老爺聯絡其子,令其配合所派生間、死間、內間等五種間諜的工作,幫間諜們搜集情報,五間俱起,莫知其紀,在官軍平定叛亂中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叛亂平定後,經官軍運籌幬幄,終于獲救,並不僅將功折罪,還取得了功名。
且說當天陳省華散朝回來,恰三個兒子也辦公完畢回家了。習慣地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片刻,拿起袁老爺送的兩本書,順手翻了起來。
「呵呵,詩還寫得不錯,平仄正確,韻律和諧,沒有三平尾和孤平,堯叟,你們看看,好好學習。」
「是。」堯叟接過詩集,三兄弟們便搖頭晃腦讀起來。
陳省華又卷起另一本書讀了起來——
「周家是做絲綢的生意,在梁朝算是富甲一方,周老爺周逸之雖然家財萬貫,可是他與他的夫人沈欣蓉卻有太多太多遺憾,他們年過半百,膝下只有一女,年方二八,還待字閨中……」
翻了翻,又見上面寫道︰
「人們听說趙孟從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小子,一躍而為家財萬貫富翁周老爺的乘龍快婿,莫不羨慕嫉妒無比,紛紛奔走相告‘趙叫化子發財啦!……’……」
陳省華嘴里哼了一聲,翻至最後一頁,竟見——
周逸之自知不久于人世,聲音嘶啞地對女兒周春芳、女婿趙孟說︰「我要死了,省吃儉用攢下的這萬貫家財及女兒春芳,就交給你了!你們可別把家敗了!」
趙孟說︰「爸,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待春芳的!並且再也不賭博了。」
「你發誓,再不賭博!」
「我發誓,我再也不賭博了!」
周太太沈欣蓉緊緊握著周逸之的手說︰「他爹,你就放心地去吧,還有我呢!……」
周逸之欣慰地說︰「老婆,你雖然只給我生一個女兒,但卻給寶貝女兒找到了女婿,女兒又生了兩個孫子,周家香火總算沒斷,我可以瞑目了……」
「嗯。」眾人齊道。
「我有兩個孫子,我有兩個孫……」周逸之話還沒說完,就兩腿一蹬,升天去了……
陳省華看罷,擲書于地,生氣地說︰「又是這一套!……」
恰在此時,堯叟、堯佐、堯咨回家了。堯叟撿起書放在書案上。
「現在街上盡是這些垃圾書,沒辦法,作者什麼也不懂!」
陳省華嘆了一口氣道︰「這些書代表的是一種文化,贅婿文化,也叫女婿文化。」
「女婿文化其實是一種投機倒把文化。你們說說看,這其中有什麼道理?」
堯佐說︰「」女婿文化教唆人們不勞而獲,教唆人們通過成為只有一個女兒的家財萬貫的富翁及達官貴人的女婿,從而一夜暴富……」
「說得好,不愧我兒!」陳省華大喜,「招贅上門女婿歷來為宗法族規所不容,如果不是女婿文化這種垃圾小說泛濫成災,我大宋王朝,又哪來那麼多咄咄怪事!」
「都緣作者無知啊!」陳堯叟嘆道。
「決不能讓吃軟飯式的女婿文化在大宋泛濫成災!」堯咨也插嘴道。
「是啊,要靠勤勞以求富貴,要憑苦讀考中科舉而獲榮華!」堯叟說。
陳省華將袁老爺公子所著「女婿文化」式小說遞給堯叟︰「明天抽空把書還給袁老爺,並說明我的意見。」
次日,袁老爺听罷堯叟轉述省華之意見,深以為是,感謝說︰「我一定牢記,以便將來轉告犬子,並請轉達吾意于乃父,就說謝謝諫議大人費心!」
——後來其子獲救,袁老爺告知後,其子幡然悔悟,文風大變,不僅武功出色,文治亦自不凡,為大宋王朝及老百姓立下了非凡功勛。
此後,陳堯叟遷秘書丞。任期數年,因成績出眾,朝廷又令其充三司河南東道判官。當時宋、亳、陳、潁等地民饑,皇上又急召堯叟及趙況等等人,令其分別振濟。于是,堯叟辭別父母妻兒,赴宋、毫、陳、潁等地去訖。臨行,陳省華諄諄告誡說「陳、潁等地乃陳氏故里,汝當竭盡所能辦好此事,才能對得起祖宗後代!」陳堯叟表示牢記在心。
而陳堯咨則歷任魏縣、中牟縣尉,知朝邑、真源諸縣,假期巳滿,也告辭父母,赴任去訖。
而陳堯咨也授將作監丞,通判濟州。
未知堯叟如何賑濟宋、毫、陳、潁等地啼饑號寒之百姓,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