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听那聲音，說話者正坐在他面前靠左的地方。根根豎立的短發見證了他的精明強悍。
「這是哲學家弗朗西斯。」詹姆斯介紹說。
「這樣吧，我想各位的說法都極有道理。我們不能破壞我們國家的*，但這種太過敏感，甚至可能帶來災難性後果的決定又不能讓公眾知道。我想我們可以采取一種折中的方式來進行，即，把CQ值的算法公式告知公眾，讓他們參與到關于CQ值的討論中來，讓他們知道，人的綜合CQ值是不同的。但我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計算CQ的方式和目的。這樣，其實讓公眾對人的CQ值有一個大致的了解，也會促進人們在各方面去進步，去努力，去為他們的CQ值的提高而奮斗不息，這對人類的進化我想意義同樣是重大的。」
「好，我們就按照弗朗西斯先生的說法去做，但你們也需要先擬定一個方案，以確保萬無一失。」
未名現在終于已忍無可忍，他向左側邁出步子，幾步便跨到葉華主教面前，站直身子，略側下頭義正詞嚴地說道︰「NO，NO！這便是你們促進人類進化的辦法？通過殺死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人口，來達到你們所謂進化的目的？這不可能！」
未名的話說完，卻仍然沒有看見葉華主教的表情。
未名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著，但整個圓桌旁邊坐著的人中，沒有一個人對他看上一眼。這下未名才感到真正的吃驚了。
未名已感到呼吸急促，臉上青筋暴跳，他已經怒不可遏。他于是聲嘶力竭地吼道︰「我說了，不可能，你們難道沒听見？？」未名感到嘴唇也因憤怒而抽搐變形了。
他在憤怒之下，用手去推葉華主教的肩膀，卻感覺不到手上使出的任何力量來。
他在一種不可名狀的驚恐中，看到了左側窗前站著的賽斯了。賽斯站在原地，臉上仍然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搖搖頭，轉身繞過圓桌的人們，向來時的走廊走出去了。
未名在絕望之中，跟著賽斯走出了大廳，走出了教堂的房門，又再次輕而易舉地走出了那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層層把守的路口，回到了那片冬青樹林里。
未名在那株高大的冬青樹旁站立了片刻，然後再回頭看去，教堂牆上，「費爾蒙特」那幾個字顯得更加耀眼，更加神秘詭異了。
他再回轉過頭，賽斯就站在他前面兩米遠的地方，也在回著頭，看著前方的「費爾蒙特」。
未名再回轉頭，他發現賽斯的視線，並未注視著那幾個字。賽斯的視線放得很低。
順著賽斯的視線望去，未名看見的，是大門右側，那個荷槍實彈的士兵。
突然，在那個士兵左側的圍牆的牆腳，在靠近泥土地面的地方，未名看見了一個圓環，這與賽斯胸前的那個圓環幾乎完全相同。
未名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前去，他可以近距離地看見那圓環了。
圓環的形狀與賽斯胸前的圓環完全相同，只是在圓環內側，靠近邊沿的地方，模糊地寫著一圈繁體的漢字。
未名俯去，仔細地辨認著。
字跡古老而模糊，但仍然依稀可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未名再向圓環外圈看去，環繞著圓環的外邊沿，竟然同樣有一圈字，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未名靜靜地看著這個圓環，驚奇萬分。
當他抬起頭來，回頭望去，賽斯已去得遠了，只留一道模糊的背影。
「喂，你等等啊？難道你也听不見我說的話嗎？」
說完後，未名便看見賽斯的背影停了下來。未名心中一喜︰「原來他還是能听見我的。」
未名加快步伐，從賽斯身側跨過去，然後轉過身，在賽斯旁邊站住了。
他略低著頭，鄭重地看著賽斯，說道︰「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听不到我的聲音？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們又怎麼又會沒有人出來阻攔？啊，我知道，因為他們根本看不見我們？但，這，究竟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