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先開球啊。」
「不對啊主持,我比他大,我理應讓著他。」
「那就讓冉求先開球吧。」
冉求立即爭辯︰「不對啊主持,他比我大,理應由他先開球,他是長者啊,我們要尊敬長者。」
台下笑聲更歡了,主持的聲音久久未能傳出。終于,未名還是又听到了旗袍姑娘那溫婉的聲音︰「那……我看還是找個裁判來給二位跳球吧,但裁判只負責跳球,跳完球之後二位便開始比賽,裁判便不再執法了,怎麼樣?」
仲子路和荀冉求都保持了沉默。
「既然二位都默認了,就請在座的哪位觀眾來幫助跳一下球?」
主持人話音剛落,舞台便走上一光頭的男子。他看起來很像在WBA中執法的那些經驗豐富的裁判。
他走到兩位球員中間,然後舉起籃球,並示意兩位球員站好位置擺好姿勢,以作好搶球的準備。
然後,他向下縮了一下手,再往上將球拋了出去。
球在他們頭頂三米高的空中開始下落。在球下落的途中,荀冉求做出了一個準備起跳搶球的動作。但很顯然,他這只是一個「假動作」。這動作只有一個起勢,卻沒有真正地「動」出來。
但這「假動作」顯然已把仲子路騙了。仲子路在看到荀冉求的「假動作」之後,便真正地用力向上跳起,結結實實地將球接在了手中。
當他接著球,從空中落回地面,他听到了台下傳來的陣陣笑聲。這笑聲在他听來是那麼刺耳,以至于在他臉上,那表情已很有些無地自容了。
當他將球接在手中並重新回到地面的時候,那一瞬間,他本能地想要抱著球向籃框的方向沖去。然而同樣是在那一瞬間,他看著身側的荀冉求與他仍然在同一水平線上。
荀冉求仍然做著向前飛奔的動作。但他的人,顯然並沒有完全地擋住防守仲子路的方向。仲子路只要稍一加速,幾乎便可百分之百地繞過荀冉求成功上籃。
然而這一次,仲子路不僅沒有上當,還同樣自己先使出了一個假動作。
他做出了一個向前全力加速的動作,但他的身子其實向前只行進了半個身子,而荀冉求的身子則隨著他的動作猛地向前推進,已經完全地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不能不擋在前面的,他必須要做出防守的動作,否則觀眾大概不會答應。
當荀冉求擋在身前,仲子路便怎麼也「無法」突破他的防守了。于是他在倉促中出手,將球投了出去。
球在天空中高高地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撞上籃板的上沿,向上幾乎是垂直彈起。然後,又緩緩地垂直落下,落在了籃板下面的邊界線外。
籃球在地上反彈幾下之後,平靜地躺在那邊界線上不動了。
舞台下,如潮的觀眾發出了如潮的掌聲。主持人的聲音適時地響起︰
「兩位的表演,的確稱得上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首先是荀冉求智讓球權,然後是仲子路巧投出界。荀冉求為什麼要智讓球權呢?這不用說,謙讓嘛。而仲子路為什麼要巧投出界呢?因為如果他將球投進了籃框,那麼,對方勢必要接受比分落後的事實。*同志早在上個世紀就說過,落後就要挨打。所以,挨打的滋味,是誰也不願意去品嘗的。顯然,仲子路不願意比分落後,這就是‘己所不欲’。所以他沒有將球投進籃框,讓對手承受落後的痛苦,這就叫做‘勿施于人’。觀眾朋友們,如此精彩的表演,你們肯定是第一次看見,掌聲在哪里?」
舞台下,掌聲響起的同時,大笑聲也同時響起。掌聲被淹沒在了各種歡快的笑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