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十分鐘,但6號仍然氣喘吁吁地走下了舞台。
沒有人再登上舞台。舞台上雖然被燈光照得如同白晝,但那接近天明時分的黑暗未名還是感覺出來了。
周楠在舞台上靜靜地站著,四周早已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如果沒有人繼續上台比賽,即便沒有賽滿十場,我們也將判定,是周楠獲得了本場比賽的勝利……」
玉環等待片刻,仍然沒有回應。
「如果再沒人上台,那我們將宣布結果?」
四周仍然寂靜無聲,玉環溫婉的聲音在舞台上空猶如幽靈的哀鳴。
「現在,我宣布,周楠是本場比賽的勝利者。現在,就由剛才比賽的勝利者董敦儒,和本場比賽的勝利者周楠,來爭奪最後的比賽,爭奪最後的五張過河獎票。」
「虛偽得讓人惡心的表演又要開始了。」未名想。
他甚至打算閉上眼楮,不想再去看這讓人生厭的表演。
「看這樣的表演給人的感覺,可能不僅僅是惡心。」未名想。
他于是舒服地在椅子上躺了下來,將頭靠在椅背上。
他的視線,正好透過舞台的頂棚,看見了遠處天邊的地平線,看見了那即將燃燒起來的明亮的天空。
那明亮的天空讓未名想到了白天,他來時所歷經的那種烈日,那被烈日燒烤著的黑油油的柏油馬路。
「這烈日如此灼燒,太陽的溫度本身,大概已經升高了……」
「他會不會將他的燃燒傳給地球,讓這地球本身也一樣燃燒起來……」
「如果地球本身也燃燒起來,那,他自己,也變成了一個恆星?如果是這樣,那麼,在地球上,還會剩下些什麼呢?」
未名枕在椅背上,想入非非。他已經決定,絕不睜開眼楮,去看這場所謂的表演。
他需要在椅子上好好地躺著,他需要在天明之前,治好他自己腰部的傷。
「李婭不知到哪兒了。她能找到那個什麼‘朱子’嗎?如果他找不到,不能要回我們需要的東西,那我們是不是需要在這個世界上,永無休止地漂泊下去?」
「朱子?」
未名又想到了那個在巷道里假扮成李婭,讓他上當的那個人。一想到他那眉宇間嵌著的透明玻璃,他心里便涌起一種淡淡的不安。
「這個人十有*便是朱子……」
「我們都已經上當,李婭判斷錯了方向。所以,她也絕無可能再追上朱子,要回我們需要的東西……」
「朱子在哪兒?他就在這個鎮上嗎?這個鎮上的所有表演,是不是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呢?」
「他一定就是這里的幕後主使。」未名確定。
他仍然倚靠在椅背上,靜靜地躺著。于是,他又想到了洛杉磯,斯台普斯中心,那最後的秒。
那時候,伊劍連投籃不中,詹姆士三分命中,比分變成121︰123,東方隊落後2分。
時間僅剩下秒,那個時候,是伊劍連站在界外發球。
「他把球發給我了嗎?我該怎麼辦呢?那是在後場,我該怎麼辦呢?」未名似乎一切都不記得了,一切都似乎已經變得很遙遠很遙遠。
他略一睜開眼楮,背後山頂與天相接的那一條弧線外,那快要燃燒的天空似乎又明亮了幾分。
對于比賽,他本來打算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看上哪怕一眼的,但觀眾的吶喊聲甚至驚呼聲尖叫聲還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睜開眼楮,轉移視線,他終于看到那精彩的「籃球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