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科的語音剛停下來,李婭便接著道︰「練到‘道行在田’,只要不停下來,那也是沒問題的。」
李宗科︰「但我不確定,他自己是否知道。」
「我們在這里略作休息再去追趕他,應該還來得及,這不重要。」李婭略頓片刻,接著說,「你在中托邦多久了?」
「我一直在。」
「那麼,他們不是緬甸人,這你應該知道?」
「知道。這次上場的梅森是個緬甸人,那個叫崔泰獨的是印度人,佳內特是洛杉磯水晶大教堂的一名牧師。至于別的兩人,我一直沒有搜索到他們的任何信息。」
「他們這次前來,顯然不是簡單地進行一場籃球‘友誼賽’。」
「是的。佔據雲貴高原也許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但僅憑他們幾個人,力量顯然不夠。」
「但他們還是來了。」
「中托邦和最近的紅谷社區的人,已全部死了,你可知道?」
「知道。」李宗科的語音里,充滿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
「你認為也是這個‘緬甸隊’的人干的?」
「難道不是?」
「是,他們可以在瞬間便殺掉這所有的人,但要把數以萬計的尸體在轉瞬間全部運走,那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很難辦到。」
「是了,一定是這樣!」
「怎樣?」李婭仍然平視著李宗科。
「前天下午,我開會回來的時候,因為追蹤一個人,我偶然發現了一個所在,這讓我百思不解。現在想來,大概是這樣了,天哪!」
「一個怎樣的所在?」
「一個詭秘的山洞!」
「在哪兒?」
「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就在我們去的這條路的盡頭,我估計大概已經不遠了!」
「我們必須在‘緬甸隊’之前趕到那里!」
未名︰「那我們現在出發吧?我感覺可以了。」
李宗科︰「現在,我可以自己走了,只是開始的時候可能會慢些。」
未名︰「沒有關系,還是我扶著二位。」
李宗科︰「謝謝。不過我還是自己走吧。」
李婭︰「你讓他自己走,這樣他才能更快恢復。」
于是李宗科將腿伸展開來,然後從地上緩緩爬起。在他站直身子的瞬間,未名看到了他身影晃動的樣子,禁不住地擔心︰「還是我扶著你走吧?你放心。」
李宗科揮了一下手,然後穩穩地站定了,再緩緩地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李婭也隨即緩緩站起身,穩穩地跟上了李宗科的步伐。未名緊跟在他們身後。
李宗科和李婭開始只是緩緩地向前挪動著步子,然後那步子便逐漸加快了。在逐漸加快的腳步中,未名在身後發現他們的影子已逐漸清晰起來。然後未名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見了頭頂上,天空露出的淡淡白色。這白色越來越清晰,未名幾乎已可看見那飄蕩著的雲彩。
當李宗科和李婭的腳步越加迅速,未名已可以看見他們清晰的身影。未名于是再抬起頭,于是他看見了天空的雲霧竟然已散去大半,只剩下片片黑白雲朵,隱藏著稀疏的星影。
當黑白的雲彩漸漸散去,那一彎寒月繞過雲層,如刀般懸掛在前面的天空中時,他們的路,也已到了盡頭。
沿著已非常清晰的路,繞過幾個大石塊爬到山頂,未名才明白,這里竟然便是前天清晨他們曾經躺著的地方。
前方沒有去路。在這梵天淨土的梵淨山頂,再往前,便是一望而不見底的深深懸崖。
李宗科停住了,李婭也停住了。
未名跨一步上前,便看見了那塊平整的石頭上,前天未名曾經躺著的地方,直挺挺地躺著一個人。
未名俯去,便立即看到了周列那張顯得瘦弱的臉。
寒月如刀,冷風也如刀。
周列如刀削般平整瘦弱的臉,在未名的手掌中早已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