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媽。」她錯了,不該打給媽媽,更不應該奢望那份早已冰冷成灰的親情和溫暖。
「你看,你邱叔叔也不容易,說是當個不大不小的官,可這政府是清水衙門,現在物價又那麼高,那點工資還不夠塞牙縫。你弟弟明年就高三了,學習任務緊,營養得跟上……唉,總之,你爸開公司,經濟上應該寬裕一點,用錢就找他吧,千萬別犯傻!」劉玉秀絮絮地念了一堆,想了想,放緩語氣,柔聲安撫她︰「要不,放暑假時過來媽這邊玩吧?媽給你做好吃的。」
「恩,再見。」雲初默默地切斷電話,拆掉電板,把自己與世隔絕了起來。
她眼眶發熱,喉嚨發干,心里似堵著一把亂草,又麻又痛。
這一刻,她清晰而深刻地感覺到——早在父母離異,爸爸再婚,母親再嫁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家了。
其實這樣也好,沒有人管束她,更自由。
她模模糊糊地想著,恍恍惚惚地在深夜無人的大街上晃蕩著,直到雙腳痛到麻木,再也沒有力氣,她才回到她的小窩。
薄薄的晨曦下,一抹暗影立在大廈之下。
卓逸塵拿著雲初的背包,看到她嬌小的身影在晨光里悄然出現,不由松了一口氣。這幾個小時,他焦急等待,害怕她想不開,幾乎度日如年。
「你去哪了,干麼不接電話?」他大踏步走過來,劈頭就訓。
他還來做什麼?在那樣嚴重地羞辱了她之後,擺出這副關心的嘴臉,不顯得太可笑了嗎?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皺起了小巧的鼻子,態度冷淡︰「這位先生,你是我的誰?我接不接電話,好象不關你的事吧?」
「呃……」他怔了一下,把她的背包遞了過來︰「這個,你忘了帶走。」
「怎麼,怕我以它為借口,再去糾纏你?」雲初接過背包,象一只豎起全身的尖刺的刺蝟,聲音尖銳而高亢︰「你不是怕麻煩?應該選擇把它扔掉,或是用快遞送過來。」
這是雲初嗎?豎著滿身的刺!那個倔強中帶著點溫柔,聰明里透著些迷糊的女孩,仿佛在一夜之間變得尖刻與銳利了起來。
她是一個好女孩,值得更好的男人,不應該卷進他復雜而錯宗的感情中來。
他,並不想傷害她。
卓逸塵心情復雜,默默地看著她︰「好好休息吧。」
雲初冷然地掉過頭︰「子沛那里,你自己跟他解釋吧。」
想到子沛,她心里微微一痛——那個叛逆的孩子,會不會因為她的不辭而別,變得更加的不羈與反叛?
可是,就算是這樣,又關她什麼事?
她已不再是他的老師,也就不再對他有責任。
「其實,你還可以繼續給他上課。我,反正也不常回去。」卓逸塵有些艱難地說著他的決定。
看著她那麼急切地想與他劃清界線,心里竟是莫名的惱怒與不快。
這是他跟她的私事,不應該與工作混為一談,她這麼做對子沛不公平。
PS:抱歉,臨行匆匆,最後一章重復發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