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會長攜夫人起身不由分說扭頭就走,季寶臣使勁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了點頭,欲起身相送,可陳會長轉過頭又說︰「不用送了,貴府里有事兒,不必客套了!」
會長一走,剩下的賓客也紛紛悄聲散去,季寶臣和景雅萍均臉色蒼白癱坐在了椅子里。
第七節
人去席散,季府內外又陰雲密布,上上下下的佣人們聚攏在院子里,個個神色不安。耿翠蓮撒起潑叫嚷著,非讓家丁將吳媽和丫鬟巧鳳綁了問話再剝皮抽筋。季寶臣緩過神來,細細質問吳媽和丫鬟巧鳳。
原來,吳媽走進大少爺內宅後,一眼望見床上蓋著薄被子的小少爺。這時耿翠蓮的貼身丫鬟巧鳳從外邊走了進來,吳媽趕緊問,小少爺喂過女乃吧?巧鳳說,女乃媽喂過走了,見小少爺睡了,我去院子里取晾曬好的衣物。吳媽一听,撩起被子去抱小少爺,可吃驚地看見小少爺小臉鐵青,雙目圓睜,她頓時尖叫一聲說,鳳,趕緊來看看,小少爺怎麼了?吃驚不小的巧鳳也近前模了模,發現小少爺已斷氣了!
「女乃媽喂女乃時,你可一直在小少爺身邊?」景雅萍問。
「一直在,那會兒小少爺好好的,女乃水吃得歡實,吃著吃著就睡了。」
「這新來的女乃媽是誰找的?」季寶臣鐵青著臉問。
「是二管家領回府里的。」馮伍近前一步回答。
「耿金標和女乃媽人呢?」
耿金標和女乃媽從佣人堆走了出來。耿金標壯壯膽子對季寶臣說︰「老爺,小的敢拿腦袋擔保,這女乃媽一家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戶,知根知底的,絕對沒事兒!」白白胖胖的女乃媽使勁點著頭,嚇得臉色煞白,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今兒都誰來過?那女乃媽走後,你去取衣物時又有誰來過?」季寶臣又問巧鳳。
「早上,大小姐來過。對了,女乃媽走後,我在院子里時玲瓏來過。」
「玲瓏?她來干什麼?進屋了嗎?」
「進了,說是來送賀禮表表心意,她拿了一件自己做的瓖寶石刺繡,我還瞅了一眼挺養眼的。後來,玲瓏獨自進屋放下東西就出來走了。」
「這下真相大白了,又是李玲瓏,她早懷恨在心,趁人不備害死我那苦命的兒啊,可憐他才剛剛滿月吶,爹娘,你們可要替季家報仇啊!」耿翠蓮嚎啕大哭,上前一把攥住季寶臣的衣袖搖晃著哽咽說。
「去把玲瓏綁來!」季寶臣怒氣沖沖地吩咐。
「哼,早該活埋了她,留著禍害咱家。」景雅萍火冒三丈地說道。
少頃,五花大綁的玲瓏被家丁們推推搡搡帶到,一個家丁猛地朝玲瓏腿上踢了一腳,玲瓏跪在了地上。季寶臣和五姨太正要對玲瓏發難,一聲洪亮的男聲清晰傳來︰「季寶臣,本官來遲了,抱歉啊!」話音未落,只見假山後遠遠地閃出胡保長,身後還跟著鎮保安隊馬大隊長,另有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緊隨。
胡保長落座後就埋怨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差人給我們送信兒?」
「剛剛查問,沒來得及報官。」季寶臣繃著臉說,眉頭一皺反問胡保長︰「你們怎麼曉得了?」
「二位,我先去看看,查明小少爺確切死因。」馬大隊長發話,胡保長和季寶臣點頭。接著,馬大隊長帶著下屬由耿金標引路去查驗現場。
「本想來喝喜酒,可公務纏身來遲一步,我在半道遇見了陳會長,听他一講,我趕緊叫上馬大隊長趕來了。老季,我們把人帶回保安隊細細地審審。」胡保長接著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