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中听得很驚訝。原來很壞的荷蘭，居然是最富裕的國家！
賽斯依舊侃侃而談︰「亨利王子的治國之道，船堅炮利人盡其才，傾盡全力向海洋進軍，確實強國之不二法門，依靠發展海洋事業，葡萄牙和西班牙，先後成為最富裕的國家，但是現在這個位置，已經被迫讓給荷蘭，這個海上的馬車夫，才是目前最富裕的國家。」
「比大明帝國還要富裕？」小郎中半信半疑問道。賽斯奇怪地看看他，忍不住冷笑一聲︰「為何我一提到這個論點，總有大明子民問這句話？大明帝國的子民們，一向都是如此自大嘛？總以為自己的國家，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地方？」
小郎中被他說得臉紅。唉，一向自詡見多識廣，第一次被人如此嘲諷。
賽斯不理他的尷尬，略帶譏諷地笑道︰「大明帝國雖然很大，卻絕對算不上富裕，經濟發展很不均衡，江南一帶富得流油，可在北方的廣闊地區，很多鄉村堪稱赤貧。難道你沒去過陝北，看到那些窮得叮當響，連條褲子也買不起，一天到晚光著，連婆娘也娶不起的漢子嘛？」
「我認識很多陝北人，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小郎中慚愧低下頭，坦白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們確實一貧如洗，無衣無食無妻無子，所以才會糾結成群，冒死當流寇反抗朝廷。可那只是少數的地方。大明帝國地大物博，經歷兩百多年的積累，東南各省實力雄厚，雖然有些窮鄉僻壤，但是若論國力之總和，仍舊是無人能比的。」
他不以為然地搖頭，毫不留情地斥道︰「那是以前的大明帝國，永樂皇帝時代的大明。現在的大明帝國嘛，恐怕已是垂暮的獅子，空有龐大嚇人的架子，卻無傲笑叢林的本領了。民間固然貧富不均，國庫更是非常缺錢，連軍隊糧餉都發不起，不知他們積累的財富，到底落到誰的手里？士兵們經常餓肚子，為了一點可憐的糧餉，甚至為了偷吃一只雞，不惜冒死發動兵變。我父親就是因為這個，稀里糊涂被皇帝砍頭。」
小郎中听得屏住呼吸。又一次听他談到父親，居然是被皇帝砍的頭，那肯定是彌天大罪了。他說自己是罪臣之後，備受牽連隱名埋姓，卻不知因何而獲罪？他很想了解他的家事。他卻立刻轉移開話題，避開談論父親的死因。
「荷蘭人生活非常舒服。這歸功于他們的政策，發展經濟藏富于民，而不是盤剝老百姓。荷蘭政府非常有錢，民間資本更是雄厚，這得益于尼德蘭總督。自從推翻西班牙人統治之後，荷蘭人真正獲得獨立，經濟得以自由的發展。他們的銀行業很發達，非常值得我們借鑒。」
他終于透漏一些機密︰「意大利銀行新任總監，是荷蘭銀行前總經理，我上次去荷蘭辦事，親自把他請過去的。自從他走馬上任之後，該銀行股票翻了一倍。」小郎中听罷恍然大悟︰「你親自去請總經理，那一定是大股東嘍。原來你挖人家的牆角，嘻嘻。」他毫不臉紅地承認︰「挖牆腳是我的長項，哈哈，說明我愛惜人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