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人終于走開,兩人這才松一口氣,步履輕快走下山坡。賽斯摟住他的肩膀,倍加親熱地贊道︰「咱倆真是配合默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人說好兄弟的標準就是,一起上過山,一起下過鄉,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我這里再加一句,一起出過海,一起偷過甘蔗,哈哈。」
听到話中嫖娼二字,小郎中立刻皺起眉。這人真是屢教不改,又在這里說髒話了。賽斯很會察言觀色,見小郎中一臉不悅急忙改口辯白道︰「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哥哥從來不嫖娼的。頂多就是偷個甘蔗。常去逛窯子的是約翰。」
小郎中皺起眉斥道︰「你們兩個湊在一起,砣不離秤秤不離砣,到哪兒都要一起去,鬼才相信你會清白。」賽斯忍不住叫屈道︰「沒听說過蓮花高潔,出污泥而不染嘛?哥哥就是個青蓮居士,雖然出入風月場所,卻從不做齷齪之事,頂多就是看看美女罷了。」小郎中不依不饒道︰「貪看美女也是不潔,腦子里不知想什麼呢。」賽斯點點他的腦袋︰「小樣兒管得真寬,哥哥腦子里想什麼,你小屁孩哪管得著。」
再次來到甘蔗旁,小郎中在外面放風,賽斯重新進入林中,選了一根特粗甘蔗,一邊攀折一邊嘆道︰「當個小偷不容易,須得處處提防小心,免得被抓住蝕了本。唉,真是高風險的職業。外人只看到賊吃肉,卻看不到賊挨打。」小郎中撲哧一笑道︰「你咋有這麼多感慨,難道你也做過賊?」他毫不掩飾地答道︰「難道你沒听說過嗎?哥哥就是個海賊出身。傳說中的賊頭賊腦。」小郎中掩著嘴笑道︰「你不是從不偷財物嘛?」
「我當然不偷財物的,但是會偷別的東西,比如女孩子的心啊~~~」他作勢去抓他的胸口,嚇得小郎中忙躲閃,好心地提醒小賊頭︰「這片林子長勢旺盛,八成是有人照看的。咦,那邊好像有人出來了。好像是甘蔗林的主人,我們去買一根吃吧。」
賽斯一听主人來了,急忙停止攀折動作,整整弄亂的衣衫,將歪倒的甘蔗扶正,走出林子翹首一看,果然有個人走上山,沖著兩人大聲招呼。賽斯听懂他的粵語︰「他請我們下去喝茶呢。」小郎中好奇地自語道︰「難道此地鄉民好客,見到路人就請客喝茶?」賽斯哈哈一笑道︰「請你喝茶當然不假,只不過你得付錢罷了,哈哈。」
走幾步轉過路口,見一間小小糖水鋪,坐落在甘蔗林外面,門口掛著一塊木牌,上寫著「王老吉糖水鋪」,似是鄉民開的小店,里面擺著簡易桌椅,販賣各式廣東糖水,門口擺著一個木桶,向路人販賣甘蔗汁。
「啊,原來是一家糖水鋪。」小郎中一看就喜歡了︰「我最喜歡喝廣東糖水。」賽斯忍不住笑道︰「你不是最愛吃女乃酪嘛?怎麼又換成糖水了?」小郎中毫不臉紅道︰「女乃酪吾所欲也,糖水亦吾所欲也。我一定要喝一大碗。」
主人是個老年鄉民,年紀大約五六十歲,引領二位客人進店,沖廚房里面喊一聲。屋里走出一位老婦,梳著發髻扎著圍裙,慈祥地跟客人打招呼。鍋里正熬香芋糖水,濃濃的香芋味溢出來,滿屋甜香沁人心脾,小郎中不禁又咽口水︰「好香啊,我最喜歡吃香芋了。」賽斯听罷大笑道︰「香芋亦你所欲也!你這個小饞嘴,就沒不愛吃的東西!」
作者題外話︰糖水是廣東的一種小吃的總稱。種類十分多樣,有紅豆沙,蓮子糖水等等。基本就是把一些下火的材料加水和糖一起煮,十分消暑,為廣東人喜歡的小吃。糖水既可以作為中式飯食後的甜品,也可以作為夜宵的小品,可以為人們帶來愉快的心情。作者最喜歡的是香芋糖水,又甜又沙的綠豆沙,還有鮮榨的甘蔗汁,所以就抓過來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