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了一下紫鳶的手，我們同時欠了子︰「那清婉就帶著丫頭先行告退了。」
「慢著……」李佳氏恢復優雅地用手帕擦擦嘴角，然後將這兩盒糕點放回了食盒之中。
她又順手從桌子上拿過了另外兩盤松子糕和桂花糕，聲音略有挑釁之意︰「你代我謝謝嫡福晉的厚恩。嫡福晉的糕點固然是好吃，不過，也讓她嘗嘗我這里的松子糕和桂花糕。讓她對比一下，和她院內的廚子有什麼不一樣？」
「是，謝側福晉賞賜。」我應承了一聲就快步地離開了這里，剛走出不遠就听到里面一陣陣地摔掉瓷盤瓷碗的聲音。
我停滯在原地。
……
「哈哈，太子妃？太子妃有什麼了不起的？如今我得到盛寵，她敢不忌憚我幾分？穿紅衣服怎麼了？穿鳳凰怎麼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她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瓜爾佳若靈，你等著吧，你就給我等著吧。」
「哎呦，妹妹啊，就這點兒事情至于把你氣成這樣子嗎？」程佳氏好笑地過來扶住李佳氏︰「你看看你，氣的渾身都發抖了。好好照看你的小阿哥吧，要是真的有了什麼閃失，還指不定多少人在後面偷著笑呢……」
程佳氏扶著李佳氏坐回了床榻上︰「帶來了藥還帶來了糕點，誰都知道那嫡福晉安的是個什麼心……來，消消氣，消消氣……顰兒，去把太醫親自熬制的湯藥給小阿哥拿來。讓側福晉啊，別在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慪氣，還是調理著身子比較好。」
……
我嘆息，一口氣快步就走出了很遠很遠。呼吸著越發冰冷的空氣，我才好像終究是平靜了些心思。紫鳶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小心地拍我的背部，然後又把我的皮裘拉緊，心疼地說︰「小姐，辛苦你了。」
我苦澀著遙遙頭，不再說話。
天空也越發地顯得靜謐和深邃，此刻竟覺得無聲勝有聲。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暴風驟雨前的寧靜緩沖。我再一次無意識地回頭看看李佳氏的別院，我學醫這麼多年，想來，看著床上小阿哥的臉色，也必然活不過明日了。
倒不是我不想幫他，只因為我深知，歷史是不能被改變的。
現今每一個存在的人都是祖祖輩輩的代代相傳，一旦真的救了一個，那麼也許會隨機多出一大批人或者無辜死亡一大批人，更或者，我的21世紀，可能就會不復存在……
再說了，這300年前的北京，醫術和醫療都與我的生活相差太過久遠，所以，小阿哥，很抱歉，作為一個醫者，我實在，無能為力。
但願今夜可以平息所有的陰謀與心計，但願明日可以緩解所有的悲痛與傷亡。
我合上自己的手臂，閉上眼楮，對著無盡的蒼穹進行了一遍又一遍的禱告。雪花緩慢地飄落在的我的周身，這冬天的第一場晶瑩透亮的雪啊，請你洗滌一切血色與罪惡，還宮廷一個清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