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濱市郊外十公里處,一個簡陋的民宅里。哈就曹桂的幾名手下「陪」盛邦的良叔呆在這里,自從被綁到這兒來,良叔依舊是每天喝喝茶、看看報紙,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有時候也和幾名看守他的人風趣的開開玩笑,聊聊天。
白家齊在去江凌之前決定先會會良叔。這個在臨濱市繼李佳靖之後,不世出的礦業奇才。
當白家齊走進院子里的時候,良叔正在院里的一棵古樹下看著葉落風吹。
「良工,這些天委屈你了」白家齊走上前了,伸出了右手做握手狀。
「談不上委屈,白先生招待的很周到,我都有些樂不思蜀了」良叔轉過身同白家齊握手,沒有絲毫被軟禁的憂郁。
「坐吧,白總」良叔指了指樹下的石凳。
白家齊本想著自己在這個工程師面前盛氣凌人一回,現在看來自己倒像是被綁架了。其實白家齊對于良叔的「綁架」是身體與自由的束縛,而良叔對于白家齊的「綁架」卻是心理上的控制。談話前,白家齊已經輸了一籌。
「良工,我與江一山這些年的恩怨你也知道,我請你來的目的,真的是仰慕你的才華」這請字,白家齊說的大言不慚,還有這麼請人的呢。
「不敢當,我行將就木了,白總還是另請高明吧」良叔表情很是平淡的瞅著白家齊——一張被名利扭曲的臉。
「良工,你別寄望著江家會再給你多少好處了,江一山退了,江縱北把鐵爐梁的橋炸了後,帶著秘書去日本了,江縱南成天花天酒地,所以江家很快就完了」白家齊一直對自己的分析自以為是,但自以為是這種心理害的不只是白家齊。
良叔听說江縱北把橋炸了時,心理一顫,這孩子怎麼能把運輸大動脈自己切斷呢。相信縱北一定是事出有因,自己是看著這個孩子成長起來的,江縱北處理問題的果斷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是啊,江家確實要毀到你白先生手上。鳳落溝銅礦那一塊,盛邦一下損失了七、八千萬」良叔表情很冷淡。
「如果不是江一山想置我于死地,我絕對不摻合江家的任何生意。當初昌劍礦業拍賣鳳落溝銅礦時,我沒有競爭過江一山,只能是說老天眷顧我」白家齊做了解釋。
「老天會一直眷顧你,白總。凡事不能做絕,有時候也許挖了一圈坑,小心自己爬不上來」良叔雖然沒有比白家齊大幾歲,但說話的神情卻像個長輩。
「哈哈哈,良工,盛邦沒有了你,就斷了江縱北一臂,而盛邦有了江縱南那個敗家子,自己又斷了一臂,我只是盛邦在臨濱除名的催化劑而已」白家齊對自己煞費苦心的布局很有信心。
良叔知道白家齊的能力,特別是毀人不利己的能力,在臨濱找不出第二個了。在江縱北上次回安樂時,自己單獨和他說的那些話,不知道江縱北真正的領悟沒有,如果沒有領會,那盛邦真的很危險。
「白總,把我放到這的原因,就只是怕我破壞你的計劃吧,其實真的沒必要,江家能找到比我能力更強的工程師」良叔感覺白家齊這種報復的心理真的呈現一種病態。
「還有一個原因,我讓你等著盛邦的名字換成我白家齊的那一天,到時候我希望你能為我所用,我不會虧待你的」白家齊勝券在握的樣子。其實生活中有兩種人會很失敗,一種是灰心喪氣,一種是躊躇滿志,原因是不夠淡定。如果你不淡定,生活就不會以淡定的態度對你,于是多少人就像白家齊一樣在名利的紛紛擾擾中渡過一生,直到自己化成灰的那一刻,才悟到原來可以不用活的那麼累。我們幾十年後,也都會是你一堆,我一堆,誰也不再欺騙誰,誰也不再認識誰。
「白總,在我這,你不用費心了,我和江一山的交情,你認為我會背叛嗎。」意思很明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薦。
「良工,你一心為江家,可江家呢?江一山賺了幾個億,其中給你多少?據我所知年薪才不過30萬吧,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到時候我希望在我和昌劍吞並盛邦的慶功宴上,能見到你。如果你能來協助我,我會給你20個干股,以目前的利潤來看,一年有幾百萬。」白家齊說著站起了身,因為他感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第一,良叔會再這呆的很老實。但白家齊為什麼不想想,以良叔對盛邦的感情,如果他不是勝券在握,能呆的這麼老實。第二,白家齊很相信錢的力量,只要給良叔足夠的誘惑,也許有一天真的會招之麾下。如果能將這樣的人才為己所用,不能不說是曹昌劍和他的第一大幸事。
「白總,不送了,雖然在商者言商,但商不能偏離自己的「道」,傷人八百,自損一千。如果白總一意孤行,我真的也沒什麼辦法」良叔也站了起來。
商道,多少人從商,但有幾個能悟「道」。真正的商人往往蓄勢待發,一旦有了機會,必是大手筆,大動作。因為悟道後會有大胸懷,日月輪回,天地盡在把握的大氣魄。江縱北的成長當然要感謝白家齊這樣的阻礙,否則他也只能是個小生意人。所以有時候遇到不如意的人和事時,不要抱怨而要學會感謝,因為他們讓你成長、成熟、有所成就。
白家齊告別良叔後,並沒有體會老人的一番話,而是急急搭上了去江凌的航班。資料、資料,嚴副市長現在不能死坐在飛機上的白家齊恨不得搭上火箭飛到哈就曹桂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