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魏大爺、韋一刀和韋英杰發現,就在漳河灣大橋的橋東,不顯山不露水地來了十幾輛小轎車和面包車,呼啦啦地下來一大群人,秘密地穿插到圍觀的人群里來了。
魏大爺小聲說道︰「注意,趕緊向老嫂子靠攏,有麻煩!」
說話間,金鳳凰和銀鳳凰已經一個人牽著一條大藏獒,雄赳赳地站在李安蓮老人家的身後。
老人家的女婿也領著背著武器的民兵也跑步過來了。
韋一刀一過來,金鳳凰就把藏獒交給了韋一刀。
金鳳凰輕輕地從藏獒的脊背上抱下小黑狗,領著小狗向漳河灣大橋走去。
不一會兒,小黑狗穿上了小日本鬼子的黃衣裳,沖著橋東狂吠起來。
哎呀呀,這一陣狂吠不要緊,漳河灣的狗兒此起彼伏地都叫起來了。
馬上,大榆樹和老槐樹上的烏鴉騰空而起,接著就像大潮似地黑壓壓地朝漳河灣大橋橋洞撲去,向在那里停著的汽車撲了過去。
本來,沿著漳河的太行山的長風徐徐地吹著,既平穩又安詳,突然被烏鴉群卷起的黑旋風一攪,天下大亂了——
可是,到底亂到什麼程度呢?
我想以蝗災來比較形象地描繪一下,可是,你們年輕人你沒見過蝗災呀?
太行山在快解放的時候,鬧了一場大蝗災,听說把好多意志薄弱的人嚇死了不少。
太行山自古猛獸多,老虎成群結隊的時候有,最多也就是七八只,狗熊一群有十幾只,最多的群體最大的要數猴子了,頂多也就是百十來個。
如果要是說起來大群大群的動物來,多不過蒼蠅蚊子,多不過岩洞里的黑蝙蝠等等。
在解放以前,經常鬧蝗災,老人們都有了經驗了。
大凡自然大災害來臨的時候,都有先兆,那些雞貓老鼠、蒼蠅蚊子可比聰明的人類強多了,能提前知道,會預報。
所以啊,人可是精極了,提前挖溝,提前防火,或者是提前放水——統統無用!!
蝗災來了,是遮天蔽日地來,火辣辣的大太陽看不見了,只見天地一片黃色,撲面而來的先是一股堵得人上不來氣的莫名其妙的氣息,還沒有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在葫唰唰地響,看地面,蝗蟲就像水銀瀉地無孔不入,把人們挖下的溝溝坎坎看著看著就填平了,天空壓下來的黃虎虎的特別嚇人,最喜歡吃蝗蟲的雞鴨嚇壞了,最凶惡的狗兒嚇瘋了——
就像是一場夢似的,蝗災就像一陣風說卷就卷過去了,比大火燒過去都可怕,所有的莊稼以及花草樹木被月兌了一層皮,整個世界突然變得光禿禿的,人們都驚呆了驚傻了。
現在的師家烏鴉陣法比蝗災還要恐怖,這是一批用鐵嘴武裝起來的殺手,所向披靡,太原市的那伙人紛紛丟盔棄甲,灰溜溜地鑽進了大小車輛里,好長時間緩不過起來,誰個見過如此凶猛的陣容啊?
就在漳河灣最混亂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只听得李安蓮老人家打出一聲尖利的口哨,接著學著烏鴉發出哇哇哇地一連串的大聲鳴叫。
先是那條披著小日本鬼子黃衣服的小狗象一支箭似的跑回來了,接著,所有的烏鴉紛紛飛回來大樹上,在樹枝上停留了一會兒,慢慢地進了窩。
這時候,李安蓮老人家又發話了。
嚴了虎作為李安蓮老人家的全權代表,把李旭東和「禿瓢」的那一幫子人都請過來了。
李安蓮老人家安排的頭頭是道,嚴了虎當護廠隊長也練出了非常優秀的口才。
這些流氓地痞還能怎麼著?
李安蓮老人家的態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你們非要鬧,就是我這個老不死的老太婆,還有兩個小孫女兒。
想當初你們要借錢給我的兒子,也是為了掙利息,不能一個意外的事情就扯開面皮吧?
你們先把這些拿下來,等我們賺了錢,一筆一筆盡快地歸還——
老人家辦事情就像她練拳,進能攻退可以守。李安蓮老人家給嚴了虎把委托書也寫好了,由嚴了虎按照規矩立下歸還債務的協議,並且到公證處去進行公證。
事實上,所有的流氓地痞沒有不講道理的人,他們也很是懂得︰到什麼山上唱什麼歌。
「禿瓢」呲牙咧嘴地不服氣,李旭東畢竟是有些文化的人,也就見好就收,恭恭敬敬地到老太太安排的酒席桌上和嚴了虎喝酒去了。
不料,老太太把嚴了虎喊住了,她要嚴了虎表演他還沒有表演的硬功夫,先叫老二和女婿去陪他們。
這些人那里有心喝酒,他們那里見過如此真刀真槍打開殺戒的場面,不遠千里的流氓英雄卻文文雅雅地講起文明來了。
漳河灣經過一場風風雨雨又平靜下來了,原班人馬再次出動,由嚴了虎表演了驚天動地的師家形意拳法里面的硬氣功,與社會上流行的單手切石頭,大錘在肚皮上斷巨石等等大同小異,也就不再一一介紹。
就在人們看過嚴了虎的硬功夫表演之後,「禿瓢」卻在那里嚷嚷起來了,他要親眼看看李安蓮老人家站樁。
漳河灣的氣氛立刻就緊張起來了,是不是這些壞小子不服氣,存心還要攪場子啊